课堂上半老的秃顶老师在讲台上枯燥地讲着,桑宁却总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从走廊上传来。
声音很细,但因为是上课时间走廊上很空荡,那哭声就像带着回声似的,颤颤悠悠听着叫人心慌。
那声音在移动着向门口慢慢靠近,桑宁的视线也跟着往门口飘,这一瞟先是发现白乐枝和孟思敏也在悄悄往外看,徐舰更是离谱,伸长了脖子一点都不给老师面子,好像下一刻就干脆窜到门口去看个究竟了。
但这时候桑宁却不想看了,因为她发现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根本瞄都不瞄一眼,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似的。
桑宁心里不自觉的犯嘀咕,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几个呢,别人都没有好奇心的吗?
随后当那个声音终于出现在门口,桑宁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看不出应该是初中还是高中年级,身子长得淡薄瘦弱,留着一头零零碎碎的披肩发。
现在已经入了秋她却还穿着无袖的连衣裙,身满身都沾着泥污快要看不清衣裙的颜色。她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拎着个脏兮兮的欧式古董娃娃,嘤嘤嗡嗡的哭个不停,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
让桑宁发寒的是,讲台上的老师对此完全没有反应,他照旧讲他的课,其他同学也该听课的听课该开小差的低头开小差。
对于这个哭着走进来的女孩子,除了他们几个之外仿佛没有人看得到。
白乐枝显然也发现事情不对,微微脸色发白,一把抓住坐得离她最近的桑宁。
桑宁反握住她两人紧紧的拉着手,感觉到彼此的手心都攥了一手的汗。她们看着那个一身泥污的小女孩走进来之后就站在讲台前哭着,跟老师之间的距离连一米都不到,就这样一个在哭,一个如常的讲课,画面实在诡异。
桑宁白乐枝和孟思敏三个女生都憋着不敢说话,然而徐舰却憋不住了,他腾地站起来,在老师和同学的愕然之中指着一身泥污的小女孩嚷着:“你们都在干什么?看不到她吗??怎么还能上得下去课!?”
秃顶的老师看着他,迟疑的说:“这位同学,如果你是在捣乱就请你出去。”
他大概也不能确定这是故意捣乱的,还是这个学生脑子有病。
听说这个班里好像是有几个学生刚刚住了院,这位老师实在不好判断。
徐舰立刻转向桑宁和白乐枝孟思敏的方向,手还指在那个小女孩身上,“你们都看见了吧?你们也能看见的对不对!?”
感觉全班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白乐枝鸭梨山大地别开了脸。
——听说遇到神经病首先不要跟他对视,虽然桑宁知道徐舰不是神经病,但也还是忍不住也想那么做。
只是这一瞬间哭声突然停止,桑宁看到一身泥污的女孩放下了挡住脸的手,一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的眼瞬间向徐舰的后背瞪过来——
即使没有直接迎上那道目光,桑宁的头皮还是一瞬间就炸了。
下一刻那个女孩就凭空消失不见,所以徐舰回头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双漆黑冰冷没有眼白的目光,只是继续指着女孩原本站着此时却空无一物的地方,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下课是真的上不下去了,别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的笑徐舰发神经,那秃顶老师一见这学生是真的有病,也怕在自己的课上刺激到他发生什么问题,就赶紧提前下了课。
教室里寥寥几人顿时就一窝蜂散了,徐舰一屁股又跌坐回座位上,还在揪着她们问:“你们刚刚都看见了吧?不只是我一个人看见吧??”
见他实在太可怜桑宁就应了他一声,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个不知是什么鬼东西的女孩盯着徐舰那一眼的眼神,桑宁就觉得说不定更值得同情的还在后面。
白乐枝和孟思敏面面相觑一眼却有点犯嘀咕,为什么屋里只有他们看到?而且貌似高学夫也跟其他学生一样什么都没有看见,一屋子人只有他们四个见到?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高学夫什么都没看见,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既然下了课,就收拾好东西,问徐舰:“你走不走?”
如果徐舰再愣着不走,他就准备一个人继续去找荒田村了。
徐舰赶紧回神,也带上自己的东西,“走走!”
屋里剩下三个女生之后白乐枝和孟思敏又对视几眼,从刚刚诡异的气氛里缓过神来,有些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桑宁,有件事我们还没跟你说……”
“什么?”
桑宁不知道她们两个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见白乐枝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桑宁,华老师让我们最近两天就开始统计参加下一堂体验课的名单了,我和思敏都不打算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