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霍尔尼科娃此来是受了谁的嘱托郭守云并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是这件事背后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郭守云琢磨着,自己这段时间主动出击,在远东挑起一种对左翼力量的抵触情绪,这种做法显然是收到了效果,莫斯科方面肯定已经感受到了远东事态的影响,久加诺夫所领导的左翼联盟有意作出让步了。
怎么说呢,政治这个东西固然敌对性很强,一旦利益冲突产生了,那么一场激烈的争斗就在所难免,可是话说回来,这利益冲突的矛盾也有主次之分,无论多么强大的政治团体,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来自各个方面的所有敌人。在这种情况下,分清矛盾的主次,把力量集中在“一个拳头上打人”的决策就成为必然的选择了。而从目前的局势上看,偏居远东一隅的自己,显然不是久加诺夫他们的主要敌人,同时呢,雄踞远东的郭氏集团实力也不弱,在这种时候,久加诺夫他们与自己为敌,摆开阵势死磕,显然不值得。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此前久加诺夫为什么还要摆开架势来招惹自己呢?郭守云很精明,他几乎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到两个可能性:第一,久加诺夫他们受到了某些人的挑唆,甚至是有人给他们许下了一定的承诺,从而诱使他们来啃自己这块不软不硬的“大骨头”。第二,久加诺夫他们在做一种试探,他们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试试自己的斤两。
………【第三五三章 潜规则】………
在郭守云看来,两种可能性同时存在,而相比之下,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东西就需要从各个角度去全面的分析了。
先,郭守云考虑的角度,是久加诺夫阵营的成员成分。众所周之,作为左翼力量联合的核心人物之一,久加诺夫所领导势力,可以说都是政治立场偏左的人物,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极左派系的代表人物,因此,从根本上说,以地方权力方存在的郭氏集团,同他们可谓是势不两立的一个存在。
什么叫“左”什么叫“右”?按照大多数国人的想法,左右的区分主要体现在政治诉求的提倡上,“左派”较为激进,提倡社会主义,而右派较为保守,提倡资本主义,总而言之,两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一个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上。这种看法怎么说呢,不能算错,但是却也不算怎么正确,其实在现如今,“左右”的区分已经不仅仅限于一个“资社”的异同了,更准确的说,两的区别主要在于一个中央权力上。左派主张更加全面、更加具体、更加有效的中央集权,而由此出,他们在政治上提倡削多地方权力,加强中央控制,在经济上则提倡更大范围内的国家宏观调控。至于右派则与此相反,他们提倡更大范围内的民主以及更加自由的经济市场。
那么由此来看,郭守云作为一个实际上的俄罗斯地方割据政治力量,他的存在显然是与以久加诺夫为的左派力量格格不入的,这两方天生而且必然成为政坛上的对手。只要郭守云存在,他就不会允许久加诺夫为的政治力量掌握联邦大权,而只要久加诺夫地政治力量掌握了政坛的主动权,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会是郭守云这样的人。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久加诺夫既然将讨伐的矛盾瞄准了远东,他又有多少可能性会稍稍试探一下便退回去呢?更何况,他们的派系现在还在莫斯科权力场上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其次,郭守云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判断,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次作出妥协的并不是久加诺夫本人,而是与左翼联合地哈斯布拉托夫,同时呢。他们找的这个传话人也很有意思——霍尔尼科娃。
怎么说呢,混政治场的人都明白政治***里的规则,一般情况下,两个政治敌对方要想从“临战状态”走向缓和,甚至是握手言和的时候,都需要有一个居中的调停人来为双方说和。至于说这个调停人由什么样地人来充当。这是一个很有讲究的东西。
郭守云在政治***里混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方面的东西他也了解的相当清楚,而就他的了解,一般情况下,如果两个政治力量起了冲突,而且这个冲突是由其中一方直接挑起的,那么在选择调停人的时候。一般站出来说和地,就应该是所谓“中间派系”内有足够分量的人。调停人把矛盾解开了,他便会自动退出,剩下的事情,就要由两个起冲突的政治力量自己去解决了。另一方面来说,如果在冲突中有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力量的介入,那么两个政治力量在和解的时候所寻找的调停人,就不能是“中间派系”了,而应该是与第三方、第四方力量有关联的人物。大家坐到一起,把矛盾的原因以及化解方法全都说开了。该让步的让步,该退避地退避。这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其实要理解这方面地内容也很简单,看看国际上那些“双边会谈”、“多边会谈”之类的东西,深入的了解一下会谈的背景——比如说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这东西也就能够看明白了。
在如今的俄罗斯联邦,除了久加诺夫的左翼政治力量之外,还有以叶氏为地执政激进派以及以维克托等人为地列宁格勒权力派系,同时呢。还存在着一定数量的中间派系。零零总总地这么多派系存在着。久加诺夫为了停战,却一方面让哈斯布拉托夫出面。另一方面又找了霍尔尼科娃这个与郭守云、白宫、克里姆林宫乃至五位莫斯科巨头全都有联系的女人出面调解,类似这么一种做法,本身就能够说明一定问题了,如果郭守云连这么点问题还看不出来的话,那他也不用在俄罗斯继续混下去了。
那么在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郭守云还需要考虑什么呢?毫无疑问,他还要考虑久加诺夫等人今后会做什么打算,他们找霍尔尼科娃这么一个女人来远东说和,究竟还有什么需要达到的目的?
“打一巴掌给个红枣吃,”这是政治场上永远都要奉行的准则,郭守云琢磨着,自己前阶段搞出来的动作,显然是触及了久加诺夫他们的利益,并对他们的实力造成了一定的冲击。现在,人家主动出面求和了,按规矩,自己也应该在某些方面作出一定的让步,多少给人家一些好处,这是规矩,在政治***里,不管你实力多强,多么不可一世,你都必须按规矩办事,不然的话,你的路早晚被你自己走死了。郭守云是一个精明的人,这方面的东西他看得很清楚,做的也很到位,他从不会带着私人的情绪去看待政治场上的尔虞我诈、刀来枪往,而是用一种很开通的目光对待一切——利益有冲突了,那大家伙的挫墩打一架,彼此打个鼻青脸肿、血肉模糊的,而后一旦和解了,那彼此间仍旧是好朋友,有事没事的常在一块坐坐,喝个小酒、抽个小烟、泡个小姐什么的。就像霍尔尼科娃所说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在政治***里混的人,就必须做到一点:把小事看大,把大事看小,这才是为政之道啊。
“噢,这么说,你这次来远东是给我与久加诺夫充当仲裁人啦?”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在立柜上的烟灰缸里,郭守云语气冷淡的说道,“那你就仲裁一下吧,看看我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是不是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怎么,这就生气啦?”霍尔尼科娃对郭守云这种冷淡的语气并不是那么害怕,她笑嘻嘻的说道。
“我懒得和你生气,”郭守云也知道自己的冷脸对这个女人不起作用,他伸腿在霍尔尼科娃的小腿肚子上蹬了一脚,说道,“老实告诉我,你这次收了人家什么好处,你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所以呢,千万别告诉我你就是好心才揽下这件事的,”
“呵呵,好处自然是有的啦,不然的话,谁愿意来受你的白眼啊,”霍尔尼科娃脸都不带红的,她坦然说道,“你也知道啦,现在莫斯科正在大搞基建,为了带动就业和基础经济,卢日科夫计划着向别列佐夫斯基和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贷款一亿七千万美元,用于城区的基础建设投入。”
“这事我知道,”郭守云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面插一杠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别动这心思了,不是我吓唬你,别列佐夫斯基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参活的事你若是涉及多了,将来一旦出了问题,我都保不了你。”
“这我当然知道,”霍尔尼科娃仍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她说道,“所以这次我的打算,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莫斯科的基建工程很多,有大有小,而别列佐夫斯基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他们所负责的,仅仅是向政府借贷,至于说具体的工程项目,他们并不做。因此呢,我就想要在这方面捞点油水,呵呵,这段时间和那些官员们打交道,零零总总的花费实在不少,我怎么也要多捞些油水来补充一下帐户亏空嘛。”
话说到这儿,郭守云便明白霍尔尼科娃的心思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一个贪婪的毒蛇,她利用层层关系在莫斯科上蹿下跳的,肯定已经捞到不少好处了,因为有自己做靠山,莫斯科那些数的上号的头面人物,多多少少都要给她几分面子。而今好了,在短短几个月内,就从原来一个穷记变为千万富婆的霍尔尼科娃已经不满足于过去那种小打小闹的把戏了,她要利用手中掌握的资源,正式步上不法的“官商”之路了。
坦率的说,在政府的基建工程项目中,无论是出资方还是施工方都不怎么赚钱,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