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相反的人,有可能会成为交心的朋友,同样是因为人心隔肚皮,两个原本能够成为朋友的人,说不准就会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结上死仇。
“好啦,各位,我想咱们的总统先生今天是不会来了,”眼睛盯着对面的霍多尔科夫斯基,郭守云说道,“这样吧,咱们这会就开到这儿,你们先去忙,回头总统先生那边我去解释。”
“那好吧,”列别德先站起身,对他来说,今天这场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拿掉了沙夫,少壮派那边即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车臣问题上掀起什么风浪,保守派势力在联邦军界一家独大的局面仍旧可以维系下去至于说什么总统先生,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他才懒得去理会。
“我先回去准备报告,”拿起自己的军帽,列别德在郭守云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笑道,“守云,中午有没有兴趣一起吃顿便饭?”
“呵呵,这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郭守云笑道,“我中午还有些安排,下次吧。”
“也好,”列别德点头,说道,“那就下次,我先走一步。”
郭守云兀自盯着对面的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有再说什么。
会议室的选择跟风退场的人不少,现在谁都看出来了,在这一场较量中,霍维占据了绝对的下风,因此呢,不是傻子,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找麻烦,短短不到两分钟,会场的人除了三巨头之外走了个干净。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安静,郭守云在座位上坐着不动,霍多尔科夫斯基也动,两个人就像是延续了几代的仇家,眼对眼的瞪着对方。
“哎,”等了将近五分钟,看不到谁出来说话,维诺格拉多夫摇头叹息一声,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给两人依次分上一根,又给自己把烟点着,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呆。
“我刚才说慌了,你们知道吗?”将维诺格拉多夫扔过来的烟卷叼进嘴里,郭守云闷声说道。
“你这个人一辈子都在说谎,对于我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霍多尔科夫斯基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其实我中午没有什么安排,”郭守云也不介意,他笑道,“嗯,至少这个安排还没有确定下来。怎么样,两位,中午有没有兴趣一起吃顿便饭?”
“呵呵,这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中午还有些安排,下次吧。”霍多尔科夫斯基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他所说的话,恰恰就是刚才郭守云所说的。
“哦,难道你就不打算说点别的?”郭守云一愣,随即笑道。
“不想,因为我没有说谎,”霍多尔科夫斯基耸耸肩,说道。
“确实有安排?”郭守云附过身子,试探着问道。
“确实有安排,”霍多尔科夫斯基淡然道。
“那就推掉,”郭守云说话很霸道,他随口说道。
“凭什么?”霍多尔科夫斯基一脸的不屑。
“就凭咱们是朋友,而今天中午又是我请客,”郭守云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伸直胳膊替霍多尔科夫斯基把烟点燃,这才老神在在的说道,“行啦,我这个人最讨厌强求,来不来你自己决定好了。对面百货楼顶的餐厅,座位嘛,还是几年前咱们坐过的那个位置,我一会儿把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也叫过来。快十年了,难道你就不打算趁这个机会缅怀一下过去?”
………【第九零零章 重聚】………
过去近十年的时间里,尽管联邦政局动荡不堪,经|零的一塌糊涂,但是相对来说,古姆国立百货却仍旧办的有声有色,对于莫斯科的市民甚至是全联邦的民众来说,这个大型的百货商场不仅仅是一个购物的所在,同时呢,也是联邦的一大象征,为此,联邦政府方面虽然一直在忍受着财政赤字的这么,却从未盘剥过百货商场修缮维护所需要的必要费用。该章节由吧}提供在线阅读
仍旧是当初那个雕花玻璃顶的餐厅,仍旧是那当初那个位于天顶走廊上的餐桌,有幸出席这场午餐的人,仍旧是几位联邦的金融寡头,只不过与当初相比,六巨头的聚变成了五巨头的聚,不幸但也可以算作是幸运的斯模棱斯基,现在已经彻底退出了这个圈子,时下人还在英国享受美好的春光。
静静地站在面向红场的那扇大落地窗前,嘴里叼着一支烟卷的郭守云目光迷离,自从半个小时前来到这里,他就一直站在窗前呆,颅骨里那副精于算计、邪恶不堪的大脑,这一刻并没有转什么坏念头,他在回忆,回忆很多曾经拥有而现在却已经完全失去的东西。
在他身后不远处,西装革履的波拉尼诺夫正坐在一面方桌前嗑瓜子,颗粒饱满的葵花籽落进他的嘴里,再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两片苍白的壳皮,对于这位保镖来说,老板现在的人生安全已经用不着他来负责了,餐厅楼口处密布地警卫,显然比他这个特工出身的保镖更加专业,再,论年纪,他今年也将近四十了,人生中最精干、精力最旺盛的年代已经从他身上流走了。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不服老,但惟独保镖不行。
跟随郭守云这么多年了,波拉尼诺夫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在很多时候,他甚至恍恍惚惚的将自己当成了郭家的族人,因此,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他也欢站在郭守云地角度去思考。就拿今天来说,他就在想老板与霍维别古四人共进午餐,究竟为的是什么,是为了谈判还是为了讲和,抑或是为了摊牌?可惜的是,瓜子仁变不成脑仁,类似这样的东西他固然是在考虑,但是却得不出一个说的通地答案。
“先生,”就在偌大的餐厅里鸦雀无声的时候,一位穿着黑色短夹、雪白内衬的服务生,从电梯口的方向走出来,小伙子双手抱着一瓶红酒,小心翼翼的走到波拉尼诺夫面前,躬身问道,“您们的红酒送过来了,请问放在哪儿?”
“就放在这吧,”波拉尼诺夫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是,谢谢先生,”服务生将酒瓶放在桌上,终于算是舒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今天订下整个餐厅的人是什么来头,但他却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些人自己绝对惹不起年的拉菲红酒,这个世界上现存地估计不过三瓶了,小伙子在古姆做了六年的服务生,迎来送往的客人不知凡几,其中自然也有一些地位崇高的人物,可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这里用如此高档的红酒招呼客人,这玩意两年前曾经上过新闻,佳士得拍卖会在巴黎以三十四万英镑的价格卖掉了一瓶,当时听说买主是一个加拿大人,天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莫斯科竟然也出现了一瓶。
年轻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波拉尼诺夫并不清楚,他在看自己的老板,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在窗户那站了将近四十分钟了,而他中午邀请的客人,却一个都没到。
打走了面色忐忑地服务生。波拉尼诺夫站起身。静悄悄地走到郭守云身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先生。已经十二点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
“啊?你说什么?”郭守云刚才显然正在神游。秘书地声音将他惊醒。他才带着一脸地茫然问道。
无奈地摇摇头。波拉尼诺夫将自己刚才所说地话又重复了一遍。
“呵呵。这是不可能地。”郭守云摇头笑道。“我敢说。今天中午即便是所有人都不来。米哈伊尔也会不来地。因为他知道。今天中午地午餐对于我们三人来说。要嘛是最后一次午餐。要嘛就是继往开来地一次聚餐。而这两个可能性无论是哪个最终成立。他都必须到场弄清楚。”
点点头。波拉尼诺夫认同了这种说法。
“对啦。波拉尼诺夫。”郭守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对自己地秘书说道。“你这两天安排几个可靠地人去盯着列别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