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摊了摊手,一脸无害地笑道“看脸就知道是他抄我的。”
我呵呵地笑了一声,没继续搭理他。
“你们也在我这儿呆那么久了,快5点了快散伙!”Eli嫌弃地看了一眼桌子上凌乱的纸张,皱着眉头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方晓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道“才10点半呐?”
我看见Eli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又不死心地拉开自己的袖子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表,换上了一脸电脑死机后又重新开机的表情。
“算了,我们走吧,”社长拍了拍Eli的肩膀,笑着说“他脑袋有坑,永远没有时间概念。”
对Eli的这种病,社长说比较官方的解释可以说是天才都是有点神经病的。
下午没有课,由于我被以社团里只有我一个下午没课为理由一个人留在基地里,于是我只能百无聊赖地翻起了之前的旧档案。看了这些档案我才发现这个社团也是刚建立不久,很明显就是开学初才建立的,按道理说这样的社团应该能吸引很多人参与,为什么偏偏只有三个人,还只招了我?
我带着许多的不解把档案放回架子上,我想起了社长之前所说的“一切不经意的偶然,都是刻意的必然”。
那么把我招进这个社团,也是冥冥中的必然吗?
我坐在哑巴屋的房间里,这里的隔音效果确实非常好,在里面几乎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声音。斗室内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一台架着录像机的三脚架。
我突然想起之前杨叶叶曾经带孙小波进入这个房间,应该录下了不少片段。我走过去把录像机拿下来,又把之前录像调出来。
录像中杨叶叶正和孙小波对话,全程孙小波都在绞着自己的手指。中间有一段时间杨叶叶在打电话,应该那时候正是要打给罗西但没有打通的那次。随后杨叶叶让孙小波等一等,自己则去了外面。
我的注意是从杨叶叶离开哑巴屋开始的,因为从这一秒开始,孙小波的行为变得有些诡异。有类似雪花点的东西从屏幕的左下角开始蔓延,把整个屏幕分裂成一块一块,就像是有人用一块石头把玻璃砸得四分五裂。
画面中的孙小波起初依旧绞着手,在图像上的时间经过某一点后,她的头开始左摇右摆不规则的摇动,她大大地张着嘴配合着头的转动异常恐怖。突然,她拿过桌前放着的之前杨叶叶用过的黄色便利贴,握住笔就开始写,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又在时间过去几十秒后把便利贴撕下揉成了一团扔到角落。
全程不过一分多钟,杨叶叶再进来时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自那天过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哑巴屋,也就是说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正躺着孙小波当时写出来又被她揉成团的便利贴纸。
我最后看了一眼她扔的方向,有了一个大致的定位。哑巴屋本来就不大,要找一个黄色的纸团更是简单方便。在离桌子不远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黄色的纸团,上面的笔迹有些潦草,像是一个人在睡着的时候无意识写下的字。
其实我也无法清晰辨认出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上面的两个潦草到不行的字,是“安然”。
有可能是早上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难道是被安然附身了?那为什么要写自己的名字?
更奇怪的是安然死在十年前,十年间却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学生被害的事情,而十年后却发生在孙小波她们的头上。
我挠了挠头,脑子里的东西理不清变成了一团打结的毛线,越想解开越是绕得彻底。
“鬼都是有执念的,安然学姐,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我知道自己绝对是蠢,安然又听不见,但这么自言自语至少能让我心里有个数。
走出哑巴屋,我顺手把哑巴屋的门关上时听见背后门的方向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我原本以为是屋外有人在敲门,结果我转过身发现有个低着头弓着背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有些陈旧甚至有点破了的牛仔短外套的人正在用头撞门。
不用想我都知道,我又看见鬼了。经过这么多次,我已经习惯这双眼睛老看见鬼的事实。
看着她不停拿头撞门,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我走到她的旁边发现她的头发因为低着头而下垂露出了脖子一块的皮肤,上面青色的勒痕非常的明显。
应该是十年前被吊死在七号楼的安然的同学。
我伸出手帮她把门打开,她的头微微转了转但由于一张脸都隐藏在头发下面所以我没有看清她的长相。门被我打开后,她一步一步往外走,似乎是在走一条她非常熟悉的路。
我把基地的门关上,跟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挪。她顺着楼梯走下去,我也只能跟着她一起下去。直到她带着我,走到了三楼的书库。
三楼是存放书籍的,宽阔的场地左边存放工具书,右边存放文化书,所有的学生进门的时候不管待多久都需要刷个卡,至今都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在图书馆里的人本就不多,我也无所谓尴不尴尬直接跟着女鬼一起进去。
我虽然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我隐隐觉得必然和七号楼的事情有关,甚至和安然学姐有关。脑中无意识地记录了一下她走的步数,从她到了三楼到现在停下,一共二十五步。
她始终低着头弓着背,丝毫没有要抬起头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