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维堰忘记了手术,只记得这是她第一次离自己这么近,她的手指冰凉,碰到他没有被麻醉的脚背和脚尖,如同盛暑的凉泉,流在脚面和脚尖。她的呼吸,隔着口罩打在他的脚背,如同海边潮湿的风,带着她的体温,钻入他身体,从此便不可能离开。
“舒服么?”姬月夜手下没停,轻声问道。
元维堰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嗯。舒服……”
“你信不信我一刀断了你的后。”姬月夜剜了他一眼。
姬月夜的话让元维堰瞬间清醒,冷汗涔涔,他尴尬道:“这是正常生理反应好么?没有才不正常!”
姬月夜骂道:“做个手术你起反应?你脑子长毛了吧?”
元维堰被她气的不轻,自己这么辛苦忍着,到头来还挨一顿骂。怒道:“你看,被你吓得憋回去了!我要是不举你给我陪!”
姬月夜嗤笑出声:“你不会不举,你比种马都举。我警告你,你再乱想,我让你变太监。”
“不想就不想!”元维堰轻轻弹了姬月夜的额头,“小狐狸,你对我能不能温柔点!”
姬月夜回头瞪他:“找你的这妃那妃去。闭上嘴,再说话把你趾头都切了。”
姬月夜口罩没罩住的脸颊饱满红润,香汗顺着额角细细密密,她一擦额头的细汗,深吸一口气。还是那会在军营好,钟思燕被她培养成了护士,看她需要会递刀子,看她出汗会给她擦汗。姬月夜想着但是没停手,这手术涉及移植,需要姬月夜专心致志。
元维堰不再说话,被她一吓当真也没敢再多想,只好看向窗外。
小狐狸,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就算你不能嫁给我,我也不愿意想你吃了敛情仇之后会如何,变得和父王一样,带上面具,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达到目的,都像画在脸上一样。那不是你。不是那个敢振臂高呼叱咤风云的女子,不是这个有血有肉会生气会骂人的女子,不是我的巫雅。风景元伤不伤心关我屁事。我宁愿我的小狐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血有肉地活着,也不让她变成傀儡。
我不会给你敛情仇的。绝对。
元维堰正想着,姬月夜终于做好了手术,她退了口罩,擦了擦满头的汗,双眼湿蒙蒙的,像黑色的葡萄,皮肤渗出粉嫩的水珠,像从冰窖里拿出来的水蜜桃。
姬月夜净了手,收好器械。
“好了。从此,你就是周王的亲儿子。谁都改变不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元维堰故作轻松地说。
“最近都不能见水,忌辛辣刺激,忌海鲜鸡蛋。你年轻力壮,不出十日便可全好。尽量减少外出,我隔日给你换药。”
“嗯。”
姬月夜看他走神,歪头说道:“嗯?你这只老狐狸似乎并没有王位即将到手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