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客人吃过王大毛的恶亏,对着午维忠摇头道:「这王大毛见了季弄春后,逢人就说季弄春长得娇艳,若没玩上手,这一生也白活了,真是无耻至极。季弄春向来品德自恃,料想他说说而已,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午维忠急着追问。
那客人将声音压低,「前两天,王大毛在酒宴上请客,喝醉了酒,说季弄春今日要去跟他谈土地的事,得意洋洋的说到嘴的鸭子绝不让他飞了,我们一行人是陪笑而已,但看他那副很有把握的样子,我看这季弄春得遭殃了,谁不知道王大毛什么下流事都做得出来。」
客人说着,想起前些日子季弄春常往午家跑,而季弄春那个长相挺可爱的弟弟也常跟午志孝黏在一块儿,看来季午两家应该是朋友,再说这季弄春为了学堂的事如此费神,可不能让他吃亏,因此他叮咛午维忠,「听说你这些日子跟季弄春走得近,劝他小心点,要不,去王大毛那儿,不要一个人孤身前往,以免着了他的道,他是满肚子坏水的那种恶人,小心一些总是上策。」
午维忠听了话,道了谢后,立刻飞奔到季家,来开门的是季萤夏,午维忠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问道:「你哥呢?在不在?」
季萤夏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神色又十分焦急,便不敢瞒他。
「我哥说今日要去找王大毛谈那块地的事,谈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为何谈这么久。」
午维忠心口差点裂开,连语气都不稳了,「几、几时去的?」
「去了一个时辰了吧。」
午维忠晃了一下,脸色一片苍白,看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季萤夏急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弄春已去了那么久,就算再怎么奋力抵抗,恐怕也早被凌辱了,但这些话怎么能说出来让他唯一的弟弟担心受怕呢?
「没事,我叫阿孝过来陪你,你在这好好待着,我会带你哥回来的。」
季萤夏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午维忠不讲清楚,脸色又愁云惨雾,反倒让人更担心了,他六神无主的红了眼眶,听着午维忠的吩咐,只好频频点头。
午维忠立即往王家奔去,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要杀人,但是此刻若是可以的话,他一定会把王大毛给宰了!
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把王大毛给毁得彻彻底底,让他吃人不吐骨头的那张嘴,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
不,跪地求饶哪赔得了弄春清白的身子?他要杀了他,先砍个十刀八刀再说!
王大毛的家坐落在闹街再过去一点,午维忠一路狂奔,经过闹街的刀剑誧,他想也没想,进了铺子丢了银子,便拿了一把最大的亮晃晃关刀,又拿些碎银,吩咐铺里的小学徒去他家里报信,要午志孝到季家去陪着季萤夏。
午维忠威风凛凛的拿着大把关刀,杀气腾腾的直冲王大毛的家里,守卫见到他那把大得可以砍下好几个人头的关刀,全都吓得抖颤。
「午、午大少爷,我家老爷今天……不招待访……访客……」
「我不是访客,我要来杀了你家那个没天良的混蛋,给我让开!」
午维忠一脚踹开大门,守卫们被他吓得鸟兽散,跑的跑,逃的逃,躲的躲。他大喝一声:「季弄春在哪里?」
有个胆小的仆役躲在树后面,颤声道:「在……在大厅里,老爷吩咐锁了门,没他的指示不能开……」
可恶!竟敢在大厅凌辱娇弱得像牡丹一般的季弄春,简直是人渣!
午维忠冲向大厅门口,只听见里面沙哑的声音传来,声声讨饶,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一定是人被欺负到了极点,才会发出这种可怜的声音。
「啊啊……放了我,饶了我……不要,求求你,不、不要……不要啊——」细如蚊蚋的声音嘤嘤啜泣起来,那哭声简直断人愁肠。
听到季弄春被人这样糟踏,午维忠气得关刀用力劈开大门,大吼道:「弄春,我来救你了!」
「午维忠!幸好你来救我,你真是我的再造恩人!好可怕、好可怕,我差点吓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会做好事,一辈子都做好事……」
劈开了大门,躺在地上农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人,一路哭着爬向午维忠的脚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放,但那不是季弄春,竟是、竟是——王大毛!
这是怎么回事?午维忠拿着关刀杵在地上,当场傻住。
王大毛哭得好惨,抱着他无论如何不肯放。他的脸肿得像面团,而且红得像是过年的红面龟,七零八落的衣衫下,身体遍布红紫,应该是有人施暴的结果。
他原本可能脱了裤子,所以裤子还悬在脚上,双腿间那个东西,竟肿得比大香肠还要大——但看来像是被打肿的,惨不忍睹。
连午维忠看到王大毛双腿间的惨样,都觉得浑身发毛,被这样打过,那家伙恐怕以后都不能用了。
午维忠扫了一眼大厅,厅里的东西全都砸了,桌子斜倒在地,墙壁被椅子砸得一个洞一个洞的,什么花瓶、茶杯、挂饰、图画,全都捧在地上,像是经过一场风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