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喝够茶叶水,把嘴里的茶叶沫吐掉,也和大家摆摆手,“行啦,都别争了,还没分上呢,都吵到偏不偏心眼了,你们戏咋那么多呢。”
他把桌上的纸张拿起来,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我和李队长粗略算了下,按照户来算,咱们村一共三百左右户,为公平起见,这次我们按照每户去派遣上工的人,也就是说每家只出一人便可。”
村支书的一句话比他和队长摆手都好使,人们突然安静下来,一时间心思各异。
村里的确是三百多户人,这没有错。
可哪家上工的不得有个三、四人,这还是按照正常来说呢,要是家里有人口多的,还有七、八个上工的呢。
村支书上嘴唇跟下嘴唇一碰说的简单,僧多肉少,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去谁不去啊?
和和气气的人家终归还是少的,多得是兄弟们明争暗斗的。
你说这叫家人们怎么分啊!
会议的最后,李队长说三日后决定去的人们会出发,让大家早些下结论,以免耽误县城的建楼进程。
人们陆续散去,都蔫不拉几地往家中走去。
不同于大家的愁眉苦脸,陈家二老看起来倒是很轻松。
原因无他,赶的也是巧,今年他们家能派出的只有一人了。
陈父年纪大,在队里上工还中,若要跟着上高建楼绝对是做不来的。
三房不用说了,陈文止去不了,还有建楼房用的是男工,所以苏木也不能去。
不过就算真用女工,陈家二老也不可能让苏木去,小两口才结婚多久啊,现在给分开两地还了得。
再说大房,陈大嫂怀孕,现下五个多月了,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所以陈大哥也不能去。
那么唯一能去的,只有陈二哥了。
陈二嫂也预料到这个结果,回家的一路上都心花怒放的,恨不得看一坨狗屎都觉得顺眼了。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帮轮到今日做晚饭的陈大嫂打了下手。
真是破天荒啊!
陈家其他人像不敢相信似的,假装找点需要在院子里完成的活,都亲眼来参观这离谱的场面。
陈二哥:“……”就挺难为情的。
按照往常来讲,只要陈文止不上工,家中做饭之类的活都由他来。
但陈家最近不同,这不是前两天苏木把布料买回来了么,陈家的几位女士都忙着做衣服什么的。
哦,对,还有一位男士也忙着做衣服呢。
反正最近地里没什么活,村里妇女全都待在家中。
趁着闲时候把衣物赶制出来正好。
见三个小家都有事忙,陈母发话了,为公平起见,在衣服没有做完之前,还是按照轮流做饭制。
这很合理,大家也都点头同意。
而且罕见地,陈二嫂也没有一句废话地同意了。
难得她刘招娣不唧唧,大家一致认为是布料起到作用,一般情况下,她只要占到便宜就能消停几日,像个人似的。
等陈大嫂和陈二嫂做好晚饭。
苏木也在院里看够热闹。
她走到东厢房门口,敲敲上面的玻璃,打了个吃饭的手势。
忙着裁剪布料的人闻声抬眸,可能嫌苏木打扰到他,斜睨她一眼,才放下手中东西走出来。
苏木食指挠了挠眉心,“啧……”
脾气咋还是那么大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