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谢豪欠了赌债,人群轰一声就乱了起来,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
“家父现在尚未回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中年人的话音刚落,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冲着中年人怒喝了一声,神情愤怒。
“谢豪已经投河自尽。”中年人不动声色地看了那名年轻人一眼,提高了音量,“这座院子和院子里的一切物品都被谢豪给押了出去,已经与你们无关,请你们立刻离开。”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好像是谢豪的母亲,闻言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边上的人连忙搀住了她,乱成一团。
“你们把我爹怎么样了?”那名发话的年轻人顿时急了,冲上去想揪住中年人的衣领,结果被站在中年人身旁的黑衣大汉一脚踹倒在地。
“我说了,谢豪投河自尽,河边的百姓人人皆见。”中年人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正在这时,四口箱子被一群黑衣大汉抬了出来,打开一看,三口箱子里是白花花的银子,另外一口箱子里是金银首饰等物品。
“清点,记帐!”中年人冲着一旁立着的两个帐房模样的人挥了一下手,两个人就拿着账本和毛笔,有条不紊地点算着四口箱子里的东西。
“这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不准动!”见此情形,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尖叫了一声,冲着最近的一口装着银子的箱子扑了过去。
还没等她靠近那口箱子,只听得啪一声脆响,一个黑衣大汉狠狠地抽了她一记耳光,女子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凭什么打我二娘。”人群中立刻冲出来一名十六七岁的秀丽女孩,扶起那名女子后,愤怒地瞪着打人的大汉。
“看什么看,找死呀!”大汉被那女孩看得十分不爽,双目一瞪,抬脚就向她踹去。
“慢着!”眼见大汉的脚就要踹在女孩的身上,走进院子的谭纵大喊了一声,那名大汉顿时收脚,抬头看着他。
“刘管事。”施魁连忙走到中年人的面前,喊了一声后,在他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黄公子,你放心,我今天就会让他们都搬出去。”刘管事闻言,笑着谭纵说道,他知道谢豪就是将这座院落输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让他们在这里住着吧。”谭纵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老老小小,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
他这个时侯终于明白王胖子为什么要自己来谢府,原来王胖子并不是想落井下石,而是想自己帮谢豪的家人一把,如果自己不来的话,谢家的人今天晚上可就无家可归了。
“你站住!”谭纵刚走了没几步,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娇喝,那名先前差点挨打的女孩快走几步追了过来,双目冷冷地瞪着他,“是你害死我爹的?”
“可以这么说吧。”谭纵想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孩。
“我要杀了你。”女孩闻言一咬牙,双目寒光一闪,猛然扑向谭纵,举起早已经藏在手里的金簪向谭纵的胸口狠狠地刺去。
还没等金簪落到谭纵的胸口,谭纵一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使得女孩再也不能向前刺动分毫。
“抓住他!”刘管事见状,冲着一旁的大汉们喊了一声,两名大汉立刻向女孩扑了过来。
谭纵见状,冲着那两名大汉挥了一下手,两名大汉于是停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女孩见无法伤到谭纵,不由得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用脚踢着谭纵的小腿。
“等你长大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谭纵伸手一推,女孩倒退了几步,手里的金簪掉在了地上。
“莹莹!”女孩捡起簪子,还想冲向谭纵,这时,人群中走过来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一把拉住了女孩。
“娘!”女孩一把扑进了那名中年女子的怀里,放声大哭。
“公子大恩,杜氏代亡夫谢过了。”中年女子拍了拍女孩的肩头,冲着谭纵微微一颔首。
“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去南街甲一六六号找在下。”谭纵见中年女子端庄恬静,女孩又问她喊妈,清楚她就是谢豪的妻子,冲着他拱了一下手后,大步离去。
所谓人走茶凉,人亡政熄,谢豪一死,原本门庭若市的谢家变得门可罗雀,人们纷纷对其避而远之,就连谢莹原定于今年下半年的亲事也黄了,使得谢家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世态炎凉。
第二天晚上,谭纵带着陶勇和郑虎来到了倚红楼,前来赴王胖子之约。
倚红楼虽然叫“楼”,但却是一个院落,有着宽敞的正院、偏院、套院、穿心院、跨院等等。
王胖子订了一个小院,谭纵一报名字,怡红院的人就将他领了进去。
“黄老弟,这位是姜庆姜香主,漕帮忠义堂八大香主之一。”谭纵进屋的时侯,王胖子正在跟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中年说着话,见他来了,笑着向他介绍。
“姜香主。”谭纵笑着冲着刀疤脸中年人拱了一下手,他此时颇感意外,如此一来的话,忠义堂的八大香主他已经见了两个了。
“黄公子昨天在如意赌坊大杀四方,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刀疤脸中年人微笑着冲谭纵拱了拱手。
随着谭纵的到来,侍女们端上了酒菜,三个人一边欣赏着歌舞表演一边聊着天,气氛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