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送出去的十斤金子,都够我在此间乐坊里头享受个三年五载……
忽然,秦凡发现厢房西窗边上,伫立着一道让他尤为眼熟的灰黑色纤细身影。
那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许喁喁。
这几天,许喁喁在秦凡家里住下,为了找寻某一件信物的下落,早出晚归。
但是长安那么大,这一个丫头片子人生路不熟,想找那一件信物无疑是大海捞针。
此刻,她居然找到了长平乐坊来了。
秦凡如果不是早知道许喁喁是女儿身,还以为她是压抑不住心底的寂寥,特意来乐坊寻欢作乐。
许喁喁见到秦凡时,下意识地蹙了蹙秀眉,也许她也很诧异在此处见到了秦凡。
只不过许喁喁似乎顾忌着什么,和秦凡扮作不曾认识。
当然了,秦凡也没有急着点破什么。
秦凡还发现,许喁喁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们侧前方的客座!
因为角度的问题,秦凡他们只能看着那人的侧面。
那人匍匐在几案,跪坐在地,劈头散发,似乎有意地将自己脸孔,隐藏于宽大黑色连衣披风之下,一柄入鞘的唐刀平放在案几上。
那人案几上并没有摆放其他食物果腹,空的酒樽横七竖八,说不定那人已然醉倒了……
秦凡一愣,心道:喁喁不会是因为没有钱花了,而打算行窃,她故意将目标放在乐坊这一些醉酒客的身上来吧?
秦凡有那样的想法也是正常!
这一些酒客醉生梦死,不事生产,许喁喁向他们伸手,负罪感会减轻很多。
最难得的是,跟前醉酒客是孤身一人,许喁喁下手更加方便。
秦凡心道:卿本佳人,缘何做贼,喁喁阿,你实在缺钱的话,不必害羞,大可以找我要啊……
这个时候,恰好有一名小厮经过。
程处弼充当说客,拉着小厮苦口婆心地劝说。
“寻欢作乐之处,那醉酒人带刀入内,那可多煞风景!”
“你和老板提个建议,为了最大程度上确保在座所有宾客的安全,在进门之前,都可以将兵器卸下。”
“免得有扁脑壳,喝酒喝得晕头转向,把周边的人都劈了,那就完了。”
“……”
程处弼的建议也是在理。
那小厮毕恭毕敬道:“对不起,几位尊贵的宾客,我会和老板反映此事。”
他压低了声量,目视那醉酒汉,道:“还有,客官,事情是这样的,那人姓封,单名叫苍,自称关内第一刀客,你们没事也别惹他。”
秦凡等人不禁莞尔。
别说皇城太极宫内高手如云,国公府邸能打的家丁多如牛毛,就是统军府这一类的兵制基层组织,随意挑出一名军士,都能将这一个醉酒客给撂倒。
秦凡记得《水浒传》中有描写,鲁达曾蔑视鱼肉乡里,作威作福的郑屠,奚落他狗一样的人物,外号不配叫镇关西。
而跟前这个醉酒客,也只是佩戴一把唐刀,便被唤为关内第一刀客。
这难以让人难以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