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春与齐衡院中临空对峙的景象,那被王玄机以真气化形罩住的师兄弟们注定是没有眼福瞧见了。但在永乐宫山门外,先前那扫地童子却是正双腿盘坐在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杈上,远远望着半空中的两人,面色如常。
“莫不是以为不知从哪儿偷学了踏空之法,便能与我一战?”齐衡看着对面的张望春,冷笑道,“师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在少装老成这一点上,我当然是比不过师兄的。”张望春春风一笑,“只是师兄待会儿输的时候可不要倚老卖老!”
齐衡闻言额上因为愤怒青筋暴露,他咬牙道:“你嘴真贱!”
“哎哟,过奖!师兄过奖!”张望春临空竟还朝着齐衡抱拳施了一礼。
齐衡摇摇头:“不知死活!”
随后齐衡便持右手之剑在夜色下划出一道月轮指向张望春,漠然说道:“张望春,此战我定不留后手,九泉之下,你莫要恨我!”
“放心!若是师兄死了,我会给你披麻戴孝,再给你打一副上好的棺材将你好生埋葬!对了,到时我再让老头给你做场法事,这样你走的也算风风光光。怎么样,还得是师弟疼你吧?”
台阶上的王玄机早已是气的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很纳闷,这张望春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修道之人,嘴上有乾坤,为何这小子却一点儿不知道避谶!避谶!
不过王玄机在此地,那半空中的两人便是一个死不了。
“这里是道观不是死斗场,你们两人是师兄弟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再说了,你们俩真当我永乐宫掌教是花瓶?是摆设?”
心中盘算一阵后,王玄机便眯起眼,仰头看向了空中对峙的二人。待会儿若真打红了眼,还得是他这把老骨头上去拦下劝和。
不知是否剑修一脉,动手之前都喜欢先动嘴。那齐衡冷冷盯着张望春,又故意朝他激道:“师弟,我所学永乐剑法乃是掌教亲传,不知你所学的是何剑法啊?”
张望春闻言咂咂嘴:“永乐剑法啊?掌教亲传?啧啧,那老头可真够偏心的!但是!”
他话锋一转:“至于我所学的剑法是啥,好像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啊?要是名号能吓死人的话,那我不如索性说我这剑法乃是祖师爷亲传!”
此时不仅是齐衡,就连那台阶上观战的永乐宫掌教王玄机都觉得这张望春是口气大的骇人。
但山门外远远观望的树上扫地童子却是赶忙摆手笑道:“不至于不至于,还没有到亲传那个份儿上。”当然,这话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师兄,你废话太多了!”张望春终于忍不了,“是不是我还得像报菜名、背家谱一样给你讲讲我那剑法的一招一式你才肯动手啊?”
张望春随即嬉笑道:“你该不会是后悔了,怕了吧?”
齐衡再未回话,他直接踏空持剑朝着张望春斩去。凌厉的剑锋破空带起呼啸森然的剑气,三招两式后,张望春便有些无法招架,直接被齐衡手上那剑刺入左胸一寸。看着剑身上开始流出汩汩鲜血,齐衡阴仄一笑,随即开始加重了手上力道。
张望春伤口吃痛,挥剑挑去刺入身上的一剑后,开始背身自空中掉落朝地上砸去。
“先前已说过了,你不是。。。。。。咦?”
王玄机似已断定这张望春必输无疑,已是准备上前将其接下。但忽然看到张望春在将要落地的片刻,左手重重朝地上拍出一掌,身形倒转,再次腾空。
但齐衡一击得手哪会再轻易放过这张望春,看着他腾空而起,齐衡快挥几下手中长剑,几十道杀意凛然的剑气齐齐朝张望春攻去。张望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是不断挥舞手中长剑,剑气相撞后空中炸裂出出一阵又一阵的火花爆鸣。成功抵御齐衡挥来的几十道剑气后,齐衡的长剑也随之来到张望春跟前。
张望春将长剑一横,用剑身全力去挡住再次朝自己左胸刺来的剑锋。内力自他的气海抽离,源源不断朝双手流去,半晌后,张望春那横起的长剑剑身上开始出现裂纹。齐衡阴仄一笑,左手朝右手剑柄向前一拍,咔嚓一声,张望春那把剑还是承受不住那蛮横的力道,碎裂开来,自空中簌簌掉落。
手中失去长剑,张望春回头望了一眼地上剑筒后,迅速稳定心神。他调整姿势,再次选择从空中掉落,身后齐衡则是握剑穷追不舍。张望春落地后,一个跟头滚到剑筒旁,毫无犹豫,他重重拍了下剑筒,随即剑筒中几柄长剑便纷纷离筒而出,悬空直立。
张望春右手伸出两指,在身前划出一道后,那悬空的把把长剑便如游龙般升空,绕到齐衡身后破空朝他袭来。
本想直取张望春性命的齐衡此时只得调转身子,与那悬空的把把飞剑缠斗起来。
“御剑之术!”王玄机扶须点头,“这个也偷学了?”
齐衡踏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追自己的那些长剑,冷笑一声松开手上长剑,任它也悬空而立。而后他双手在胸前结印,接着悬立在他身前的那把剑便开始幻化出道道虚影。
“破!”
齐衡身子后仰,接着让那些虚实剑影去对撞由张望春操控的几柄飞剑。
看着长剑碎片再次自空中掉落,张望春操控飞剑的两指无力垂下,口中喷出鲜血。他赶忙捂住左胸,看向了那提剑缓缓朝自己走来的齐衡。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