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过午,景阳王城白马巷,傅丞翊和邬潇潇脚前脚后自一座酒肆走出。看着街上繁华景象,邬潇潇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诧。孙家父子均是纵横沙场的铁血将领,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武治王者却能将偌大的疆域治理的井井有条,如此看来倒着实有些能力和手段。
和傅丞翊并肩而行的久了,邬潇潇索性大步朝前拦在他身前,而后她眨眼狡黠一笑问道:“堂堂刑廷尉怎么说也得有自己的府邸吧?不如现在带我去瞧瞧?”
说着,她还幽怨瞥了一眼傅丞翊弯腰去捶自己的小腿:“走了这么久,我腿都酸了,而且咱们从桓洲回来都没好好休息一下呢。”
傅丞翊闻言脸上当即浮上一抹尴尬之色,他挠头回道:“府邸?这个。。。。。。”
“怎么?”邬潇潇迎上他的眼睛,继而笑着对其调侃道,“瞧你这甚是为难的模样,难不成是金屋藏娇?”
邬潇潇此言一出惹得傅丞翊是急忙摆手解释:“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孙昭凌并没有在这景阳王城给我一座府邸住啊!”
“哦~”邬潇潇刻意拉长语调,她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你接下来就要去王宫了,那我呢?我去哪儿?”
先前虽答应孙昭凌做景阳刑廷尉,但傅丞翊并未想过在这王城久待,更不会想到日后会有如现今般往来此地,所以邬潇潇这话确实把他问住了。除去刑廷尉这一身份外,他在景阳王城既没有旧相识,亦没有新朋友,有的只是朝堂上一面之缘的同僚而已。
思来想去,傅丞翊也只能暂且让邬潇潇自王城另寻一处散心地等他,另外府邸一事此次进宫他也必得向孙昭凌提上一嘴,大小也是个官,况且那府邸许是个赏赐,不要白不要。
按照两人约定,傅丞翊随即便一刻也不停的入宫觐见孙昭凌。无论是路过宫门,还是自宫中遇到往来巡逻的王宫守卫,凭着自己刑廷尉的官爵和腰间那块玉质腰牌,傅丞翊如入无人之境。穿过层层高耸的大红宫墙,片刻后他便来到了孙昭凌批阅奏章所在的昭阳宫圣仪殿。
与明德夫人和珍妃所在寝宫不同,无论是昭阳宫还是圣仪殿,都不见多少驻守兵士。不过傅丞翊却心中了悟,毕竟是龙袍加身的当朝大帝,身边护卫又如何少得了,联想到此前已是有多人告知他孙昭凌心思颇深,即便是眼前所见不多,但在那暗处不知有多少隐匿的大能日夜不离。
傅丞翊迈上那几十余长长的台阶,刚想踏入圣仪殿便被门前两名面容肃杀的持戈兵士拦住。
“让他进来。”
听到殿内之人那声中气十足的命令,两名兵士当即收戈,复而身形笔直的站立殿门两旁,不再看傅丞翊。
傅丞翊笑了笑直接迈入圣仪殿,他举目望去,这圣仪殿内陈列摆设倒非尽是豪奢,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一身华服的孙昭凌随意坐在大红漆色长桌后的蒲团上,他一腿盘卧,一腿拄起,看到傅丞翊方才将手中奏章递给旁边恭敬站立的黄日天手上。
“又见面了啊。”傅丞翊大大咧咧朝着孙昭凌抱拳施礼。
许是看惯了朝中百臣觐见孙昭凌无一不是三跪九叩,饶是孙昭凌圣口所允,黄日天见傅丞翊此番动作也是心中极为不满,脸色也没有多好看。
“傅大人,既到此便将你桓洲一行见闻尽数向大帝说来吧。”黄日天怀中拂尘一扫,瞥了一眼傅丞翊后淡淡说道。
傅丞翊并不在意黄日天的态度,他随即便将桓洲飞蝗袭人和三位钦差失踪一案案情细细向孙昭凌道来。这期间,傅丞翊看到孙昭凌听到妖族现世尤其是神秘的老头抽走同族修为时,瞳孔明显震荡了一下。不过傅丞翊故意隐去了应昕云也随其出现的事实,在没弄清楚应昕云和那老头真实关系和目的之前,在他的心中,始终未将应昕云放在自己的对立面。
“幕后真凶一个身死,一个已押送入王城,至于桓超雄也已按照当朝律法圈禁月余,以上便是桓洲所经全部之事。”
孙昭凌听罢点点头,他摆摆手示意黄日天将其搀起,而后他站立起来那刻更显雍容华贵,身形伟岸,举止之间气势不凡。
“本帝已知晓了来龙去脉。”孙昭凌负手一笑,“此事你处理的极合本帝心意,说吧,此功劳你想要何赏赐?”
“回大帝!”傅丞翊再度朝着孙昭凌抱拳作揖,他笑了笑道,“此事我并未出多少力,真要凭实说来,算是运气好而已,谈不上功劳。”
孙昭凌对傅丞翊此番话语颇感意外,试问百官哪一个不是争相抢功只为博得天子赏赐。傅丞翊这般坦诚着实有些令孙昭凌刮目相看。
“无妨。”孙昭凌仰头一笑,“运气好也算能力,便是天意如此助你!本帝既让你说赏赐,尽管开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