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一场秋雨初歇。
许是昨夜未曾休息好的缘故,又许是其与府中莺燕久乐所致,常峰云一边被所在派系官员簇拥着往外走,一边不住的打着哈欠。踏出大殿,常峰云一一朝着向自己躬身作别的官员点头示意,待身旁再无一人环绕逗留时,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府睡个回笼觉。
就在此时,一个留着八字胡,个头仅达常峰云胸前的中年官员匆忙跑来。
“大将军!大将军!大将军留步!”
常峰云闻言转身,低头瞥了一眼那官员后,他眯眼思索道:“你是。。。。。。“
那官员谄媚一笑,随即凑身上前朝着常峰云鞠躬作揖道:“下官兵部主事唐贺德。”
常峰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唐贺德!”
“你喊本将军有何事啊?”
唐贺德左右瞧了一眼,看并无人注视,他方才将身子弯到不能再弯,朝着常峰云语气略带央求道:“大将军!求您救我外甥一命啊!”
“你外甥?”常峰云一脸迷惑,“你外甥是谁?”
唐贺德微微起身:“不瞒将军,城中闻花酒坊坊主孟仁是我亲姐夫,他膝下独子孟骈便是我的外甥。”
“闻花酒坊。。。。。。闻花酒坊。。。。。。”常峰云复而一拍脑门,“王城首富孟仁的产业!”
“正是,正是。”
瞥了唐贺德一眼,常峰云托腮意有所指道:“本将军常听外人道,那闻花酒坊产的闻花酒,跟宫中帝台酒相比也是不落下风啊,其口味独特,似是加了汲取天地精华的名贵药材发酵,还可壮阳?”
唐贺德闻言当即心领神会,他直起身子向常峰云信誓旦旦承诺道:“这等民间俗酒能被入大将军之眼,是闻花酒坊和姐夫孟仁的荣幸啊!大将军放心,下官出宫之后便直奔闻花酒坊,让坊中伙计给您送几十坛去!”
说起那闻花酒坊,便不得不提及这坊主孟仁。其本在景阳王城开设食肆,既是食肆便少不得要与王城诸多酒坊合作。可放眼王城,如孟仁开设的类似食肆不胜枚举,加上这年头生意并不好做,坛酒常是平价买入平价卖出,压根赚不得什么钱。
说来也巧,这孟仁偶于某日梦中得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指点,此后便研制出了闻花酒。其宣称闻花酒不同于其他之酒,更是有滋阴补阳的说法,寻常人一旦饮下后周身便可攒聚浩然天地之气。再加上其小舅子唐贺德乃兵部主事,帮其唤来诸多官员站台,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闻花酒声名大振。而孟仁也改换食肆为酒坊,赚了个盆满钵满。
常峰云无论官阶还是身份,那在景阳王城也是拔尖之人。其府邸库房之中,被诸多己方派系官员送来的闻花酒早已垒成了一座小山。点指境界的常峰云先前并瞧不上这闻花酒,其只道那些滋阴补阳亦或攒聚天地之气的云云说辞是糊弄不懂行的人。在他心中,只有王宫御制帝台才是世间一等一的好酒。
可当府中帝台悉数被他饮尽,馋酒的他打开闻花酒小嘬一口后顿感口舌湿润,唾液滋生裹着酒水入腹,当即令他周身暖洋无比。这还不算,喝罢闻花和府中莺燕行房事之乐,更是雄风招展,胜似当年。
旁人送也便罢了,但若是让府中下人亦或是自己去买这闻花酒,岂不是折了自己当朝大将军的面子。
正是由此,常峰云方以刚才之语法暗示唐贺德,唐贺德自然也是个聪明人,所以当即允诺以几十坛相送。
常峰云心中大喜,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面色波澜不惊朝唐贺德问道:“刚才你说让本将军救你那外甥?”
“是啊大将军,求您救我那外甥!”
瞧着唐贺德那心急火燎的模样,常峰云淡淡问道:“你外甥怎么了?”
唐贺德随即就将孟骈悄赴漠川城结果被傅守仁羁押之事向常峰云进行了阐明。末了,唐贺德也顾不得周遭尚不时有官员走过,径直朝着常峰云叩拜了下去。
“下官跪求大将军!救我外甥这根孟家独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