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景修还真皱起眉头猜思了起来,赵倌顿感自己这学生还是如此前般无趣,他遂清清嗓子道:“别管是谁将他杀的了,傅丞翊已是修为尽废,老头子我帮他保住了一条命,又借拳法让他重塑了筋脉。但我不宜教他过多,遂将他赶出了家门。”
“什么!”
李景修又不淡定了,自己这个师傅行事从来都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抱头不解道:“送上门的外甥,您就这么把他赶跑了?”
赵倌不以为然的摊手道:“不然呢?什么都学,只会越学越杂。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他有自己的造化。”
“而且那小子有悟性,性格嘛跟你有些像。短短月余已是成为了下舍城死斗场的战神,现在估计已在去往渠石主城的路上了。”
傅丞翊自然不知道西荒王城皇子府内的对谈,他此刻正骑着高头大马朝渠石主城飞奔。
有了坐骑的加持,速度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快。离开下舍城时,从池天林的口中傅丞翊得知两城相距二百里,若是步行,他至少得正儿八经走上个几天几夜。但现在有了马就不一样了,傅丞翊粗略估算过,三天足够。
脑海中想象着渠石主城应该是何种模样,那所谓的沐浴造化又是如何一回事,再次抬眼,傅丞翊发现前方隐隐有一所小镇子。此时天色尚早,再加上自己也不觉疲累,傅丞翊便没想着在此镇中休息。牵马刚入镇,天上便下起了淅沥小雨。傅丞翊仰头望了望,摇摇头无奈道:“变脸真快。”
雨势虽然不大,但冒雨前行难免得淋湿衣裳。傅丞翊在下舍城死斗场攒了些银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离开时被他留给了行止和子墨大半。现如今身上不过寥寥几两,若是衣裳湿了再买套便是,但出门在外要节制,且他本来也不是什么讲究吃穿用度的人,这个想法一经生出就被他迅即扼杀在了萌芽中。
想着路途尚远,西荒天气又多变,路上保不齐还会下雨,傅丞翊便打算去镇中给自己寻一身蓑衣。
许是雨天的缘故,路上行人稀少,傅丞翊一连问了几个都被躲雨为由搪塞了过去。摇头感叹旁人冷漠的间隙,傅丞翊一抬头看到前方有两个撑伞而行的姑娘。那两位女子共撑一把纸伞,从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奴仆二人。
傅丞翊便抹了把脸上雨水迈步走向两人随即好声朝她们问道:“想问两位姑娘,镇中可有杂货铺?”
那穿着淡青长裙的女子将另外一个裙色朱砂红,裙摆以绣花点缀的女子护在身后,她一脸警惕的盯着傅丞翊开口道:“前面右拐有巷子,巷子中便有一处杂货铺。”
傅丞翊微微一笑,他抱拳道:“多谢。”
待傅丞翊刚一转身,那应是主子的红裙女子便朝身边丫鬟嗔怪道:“叶儿,想来那人只是个问路的,你方才语气是不是有些不礼貌了?”
被唤作叶儿的丫鬟转头瞧了傅丞翊一眼小声道:“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几天镇子突然冒出了不少外来人,还是小心些好。”
这奴主两人的对话尽数落入了傅丞翊耳中,他依旧是无奈摇摇头,也没转身解释什么,直接便右转进入了巷子中。
傅丞翊在巷子中走了许久,看这条巷子幽深狭塞,平日里应鲜少有人来往。他想着如若先前那丫鬟指路无误,掌柜能将铺子开在这里头倒也是个人才。
傅丞翊在前,那头马在后,一人一马就这样穿行在巷子中。待看到巷中有一凿墙成门面,墙根下树着一块木板上书“杂货铺”三字时,傅丞翊原本无神的眼睛忽而一亮。
他快步来到那铺子前,正欲开口朝躺在木椅上闭眼打盹儿的老头开口询问,不料那老头却是像知道有人来般直接开口道:“没有。”
傅丞翊闻言当即有些凌乱,他有些尴尬的摸着湿漉漉的头发继续开口道:“敢问掌柜的,铺中可卖蓑衣?”
“不卖。”
依旧是冷冷二字,傅丞翊有些不解,他抬眼往里瞧了一眼,正瞧见墙上挂着一身崭新的蓑衣。于是他指着里头疑声问道:“可你这铺中分明有啊,为何不卖?”
见老头不回话,傅丞翊底气不足试探开口:“若是我加钱呢?”
“加多少!”
只见那老头直接从椅上跳下,一步跨到傅丞翊跟前,一脸笑意的仰头盯着他:“你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