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翊一人一马离开镇子两日后便到了渠石主城。自那场雨后,天气愈发燥热,不止是傅丞翊,就连手上牵的这匹马毛发也有些湿漉漉的,穿着草鞋踩在地上,傅丞翊甚至觉得脚底板似乎都要被烫穿。想着得赶紧去往渠石主城的行者驿找个住处,傅丞翊暂且忍耐这伏天和心中烦急,经由城中百姓指路,快步去往了行者驿。
渠石主城显然比下舍城大气繁华的多,便是那座城门楼子都雕狮刻虎,装潢无比考究。至于城中街道坊市更是开阔林立,热闹至极。领了木牌,傅丞翊按照牌上数字在行者驿中找到了自己的卧房,来不及脱下脚上鞋履,也顾不得身上汗渍未干,他躺在床榻上倒头便睡。
待傅丞翊这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此时外头虽不再如晌午般炎热,但炙烤的分量却是丝毫未减。揣着兜里仅有的银钱,傅丞翊来到城中街上的小摊,花下两文钱买了份儿浆水面。那浆水被摊贩从缸中舀出时还带着冰渣子,傅丞翊瞧着身上都凉爽了许多。
将那碗浆水面吃了个精光,傅丞翊胡乱抹了把嘴便返回了行者驿。仰躺在床上,傅丞翊翻阅着池天林给他写的那封帖子。今日是来不及了,他想着等到明日一早再按池天林所说,去找那城中守将高天明。
许是初来乍到就先睡了一觉的缘故,直到夜半傅丞翊也没有丝毫困意,翻来覆去合不上眼。他心中急躁,直接起身下床穿上鞋履裹上衣袍,随后蹑手蹑脚走出了行者驿。
街上一片漆黑,更不见一个行人,而傅丞翊则是双手环抱在胸前,嘴中还衔着根不知从哪儿薅来的野草慢悠悠走在路上。他想着既然睡不着,那就索性不睡了,在城中找个偏僻地儿练拳也是不错的。揣着这样的心思,他边走边左右打量,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东头。
城东头没有几户人家,估摸自己走到此花费的时辰,傅丞翊觉此地距离那行者驿应是很远。走过一户人家的外墙,傅丞翊刚一转角便看到了座凉亭。
“就这儿了。”
傅丞翊决定就在那座凉亭练拳,可迈出一步他便看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踏空落地进入其中。
今晚头顶没有月亮,饶是傅丞翊如何瞪大眼睛瞧,除了只能听到断断续续传来的低声交谈,他并不能看到更多。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试拳石早已被我动了手脚。”
“那就好,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今年必须让尚兵府一人都得不到!”
躲在墙角的傅丞翊闻言猜思了起来:“尚兵府?那是个啥?”
猜思的间隙,一只野猫眼冒绿光朝傅丞翊扑了过来,傅丞翊心一惊,赶忙侧身闪躲。这一躲不要紧,他踩中了墙根的片瓦,咔嚓的碎裂声顿时响起。
“什么人!”
凉亭中的两人齐齐朝傅丞翊所在的墙角这边看来,傅丞翊暗道一声不好,当即拔腿就跑。
听到墙角后有脚步,凉亭中的两人对视一眼,迅即迈步追了过去。
傅丞翊没了内力,那云雾敛也无法施展,他虽然尽力在跑,但速度却是远不及那两个修行人。三更半夜躲在墙角听别人密谋,无论傅丞翊怎么解释是凑巧,那两个修行人都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而这也正是傅丞翊逃跑的原因。
转过几户人家,穿过一条小巷,傅丞翊有些力竭。但自知那两人许是马上就要追上,傅丞翊瞧了眼身旁的猪圈,他咬咬牙,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了进去。傅丞翊的动静很小,但猪圈中的动静挺大,眼看那群猪就要受惊四窜,他索性直接一头扎入了猪粪堆里。
“人呢?”
“不。。。。。。不见了!”
那两个修行人也碰头了,他们站在猪圈旁边,转头瞧了那猪圈一眼后,双双捏住鼻子。
其中一穿灰色长衫的男子指了指猪圈道:“你说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