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漆黑的巨大深坑前,满头白发,身体消瘦,身着一席黄麻布衣的他,静静的跪在那,看着深坑底部他已经无法流出眼泪,伴随着暴雨倾盆,只有愤怒的气息从他口中流出。
200个孩子,全部被人类推入这个深坑,几张引雷卷轴下去,连周边的草地也都化为黑灰。
勒伦气不过,他不懂大君为何不反抗,他不懂为什么狼人们不能殊死一搏,只能他为刀俎,我为鱼肉。
就连死去无辜的孩子也只会自我安慰,重新再生一个就好了。
再生一个!
天大的笑话!
勒伦抓起那焦黑的土地,裹着被烧成黑灰的草根,一把塞入口中。
他已经忘了,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变身过了,忘了那种血腥味,忘了那种癫狂,与屠戮。
勒伦疯狂的咀嚼着,他要记住这个味道,他要让人类偿还,这无尽血债。
勒伦站起身来,破烂的黄麻布衣在暴雨中凌乱,闪电在空中嘶鸣。
一道道闪电之下,勒伦的身躯越发明亮,在那黄麻布衣之下的,是一块块线条分明的肌肉,六块腹肌整齐排列。
勒伦是消瘦,那是因为勒伦全身只剩下肌肉。
他的六个孩子,五个孙子都早已离他而去,如今的他只剩下曾孙女,赛米斯一只血脉。为了不牵连赛米斯,勒伦选择一人逃离,逃离这满是懦弱和颓废的狗窝。
他要去散播死亡与恐惧。
可对于赛米斯来说,寻找希望,才是她想做的。
当警备解除,所有人类军队从洛克斯山脉撤出后,赛米斯没有放弃希望,哪怕是一点点。
可也就是那一点点。
当赛米斯不顾他人反对跳进深坑时,当她在死人堆里疯狂翻找时,那作为希望的伟力在她身上体现。
赛米斯忍着泪水,不停的翻找着,直到看见那表皮已经烧成焦炭,可心脏还在跳动的孩子,阻挡泪水的大坝突然倾塌。
“还活着,还活着,他还活着。啊!来人啊,他还活着!来人啊!”那代表着希望的泪水滴落在漆黑的表面,为生带来希望。
经过一个月的治疗,再加上狼人的自愈能力,埃泽柯已经褪去焦皮,全身没有一根毫毛,皮肤通红,如同新生。
退去一次绷带和药膏后,赛米斯主动帮助埃泽柯清洗身体。
埃泽柯还活着,可是他却又如丧失了灵魂般,不会说话,不会作出赛米斯命令以外的动作,有些时候甚至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这时候的埃泽柯才十二岁,而赛米斯马上就要成年了。
光碌碌的埃泽柯一览无遗的站在赛米斯面前,身前吊着一个小象鼻,一动不动,像极了刚出窑的陶瓷娃娃。
而赛米斯还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形象,风华正茂。除了胸部发育远超他人。
赛米斯每天为埃泽柯换完药膏后,便会参加武术训练,老师则是部落长老,两百多岁的加德士。
加德士之至今仍保持着健硕的身材,虎背熊腰。过耳短发闪躲灵动,即便已经发白,撑起笑容来,依旧帅气逼人。
可是,加德士再也不笑了,他如同勒伦一样,将仇恨带进了生活,练习的木桩换了一个又一个。
她的妻子和三个孩子都死在了棉花村。整个部落没有人愿意在带着笑容生活,没有人愿意在提起过往,至从阿撒勒兹妥协,他们从狼,变成了狗。
一年多后,埃泽柯开始长出体毛和短发,也能听取赛米斯更多的命令,也能独自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