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这下面了。”
二人看着些许抖动的岩石,却也没有着急,只是静观其变,轻微的晃动愈发剧烈又随即像是将要破碎一般,见此情景青年两手抱起巨石扔到一侧,石下果然有一个中年男人,随着他将巨石抬起的一刻男人瘫软在原地,拼命的喘着粗气宛如一只将死的老狗。
他们这会儿也不再着急,颇有兴致的打量着男人,好一会他才从原地踉跄爬起,费力的坐起身来,这才看清了两人的面孔,努力跪倒在他们面前。
“多谢二位大人出手相救,此恩无以言谢。”男人依旧喘着粗气,无意间瞥向外面,在火光的映照下黄黑的矿洞中夹杂着诡异的殷红色与水流交融,这不仅又让他心中沉重起来,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有些苟且偷生的愧疚。
见男人脸上浮现出些许失望之色,两人更是觉得有趣,但结局不会改变,在他们踏入矿洞时就已然定下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变数的出现。
“怎么了大叔,哪里不舒服吗?”随从的青年问道,语气充满了戏谑。
男人闻言摇了摇头,沉声叹气,道:“可惜了我的兄弟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独活。”
俊丽青年闻言眯了眯眼,开口道:“节哀顺变,但您活了下来难道不是天命吗,万一里面还有幸存之人你也不必悲伤。”
闻言男子老泪纵横,只能不断的道谢,视线模糊不堪,他所面对的仿佛是两尊伟岸的仙人带他脱离绝境。
“对了,你在矿洞里见过这种紫色晶体吗。”青年话锋一转,凭空拿出一小颗紫色的结晶,透露着细微的光。
男人擦干泪水,仔细端摩一番点点头道:“矿里最近确实是挖到了这种晶体,当时还觉得能卖个好价钱了,应该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呢,哎,现在却赶上这种事。”
青年闻言,平静说道:“好了,你家里人应该还在等你呢,别让他们久等了。”
男人拜别他们,随后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起身朝着洞口外的光亮走去。随从那人似乎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师兄,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随即就收起来这种想法。
只见男人尽力的朝着洞口前行大约四五十步,才想着止步休息片刻,一块碎石从后方飞射而出,直穿眉心,残破的身体应声倒地,瞪大的双眼中夹杂着他的那股劫后余生喜悦与绝望被一同带入冰冷的地下。
俊丽青年依旧面带微笑,只是此时显得尤为冰冷,他转头道:“好了,在继续之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做。”
。。。。。。
次日。
房间里,张静轩与以往截然不同,闭口不言,神色黯淡不堪满是颓意,就算是玄者的到来时给予的些许安心之感也在归家之后化作绝望和苦楚,让她丝毫提不起任何希望,芸婶亦然。
秦风只能不断安慰着二人,让她们要抱有希望,但是自己每每想起那两个人的时候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明他们满眼怜悯同情,可就是觉得很怪异。如此一下午的时光转瞬即逝。
这时外面传出呼喊声,再次人声鼎沸起来,三人闻声急忙前往嘈杂处。村中的广场再次聚集满了人,两人站在台上默不作声,显得失落低迷,下方摆放着一排较为完整的尸首,夕阳无情,任由光溅落冰冷残破的骸骨。
各家的人见此心中早已山崩海啸,秦风仔细看着上面陌生的面孔,其中并没有张叔,但这样芸婶和张静轩更为绝望,如果并没有幸存的话岂不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吗。。。
台上青年扶了扶袖子,低沉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在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就早已没了生机,此外并没有发现幸免之人。。。”
台下闻言哀嚎不断,那几具骸骨的家人更是直接溃坐在地上,这对他人来说无疑也是敲定了结果,只是玄者大人找到早晚的时间问题而已。仅存的希望在救命稻草口中荡然无存,就连他们都没有找到,哪有什么可能还会有呢?
这一刻时间好似凝静了一般,所有人都低头愣在原地,在黄昏中他们提前踏入了黑暗,在泥泞粘稠的涡流中无尽下坠。
秦风暗暗观察着台上面露难色的两人,余晖停在他们的面庞上,亦如琉璃般飘忽闪耀,随着目光下移,秦风邹起眉头,表情十分不自然起来,浑身冒气一阵冷汗,这是不同于皮肉之苦的恐惧之感,这让他急忙低下头。他们刚刚那微微抿着的嘴角似乎在抑制着。。。笑?
老者抬首,是墨山村的村长,好久才止住悲伤,拱手说道:“玄者大人此举对我村已然是大恩,我等又岂能不知恩典责怪大人。”
“我辈自当有悬壶济世之心,奈何天灾人祸不断,每每对此等骇人剧变,我们也是万分痛心疾首。”为首的青年面露悲伤,慷慨感叹。
“大人果然是少年英杰,有如此抱负志向。”
青年回应道:“不敢当,只是经此一事此地要多加整顿调养,况且矿脉有损,其中也需修整一番,怕是开采矿物一事还要更待时机,不知可曾上奏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