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君子睿并未责怪,君璟承也不以为意,沈漠然和沈言还是让各自的孩子去外头面壁两个时辰,用以告诫他们,要对太子殿下心存恭谨。
君子睿本来是站在门口,自责地看着两个伙伴受罚。可是没过多会儿,他便垂头丧气地折返回屋内,表情是难以掩饰的落寞。
君璟承透过窗子往外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儿子因何难受:沈执安还在原来的位置上站着,沈一诺却明显挪动了脚步。二人距离很近不说,沈一诺还伸出指头,非要与沈执安的手勾在一起。
身为帝王,却无力让小神医改变心意。
贵为太子,也不能讨小姑娘半分欢喜。
君璟承兀自摇头:自己抢不过沈漠然也就罢了,睿儿还未及表达心意,就已然输给了什么都没做的沈执安。
宝月皇帝,当朝太子,父子俩明明是宝月国中最尊贵的人,却偏偏都要经历爱而不得的苦涩。
沈言离京久了,颇有些江湖豪气,药仙仙更是不用说,世人皆知第七代药王传人向来特立独行。
可眼下夫妻二人却有些小心翼翼,略聊两句,倒也听得出来并不走心。
纪长乐是那么好动的性子,君璟承明明看到过她放纸鸢、扑蝴蝶,然后如欢脱的鸟儿一样,一头扎进沈漠然怀里。
可在自己面前,她却越来越沉静,只淡淡又客套地笑着,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那样不真实、那样遥不可及。
君璟承突然觉得,自己多年以来的坚持很没意义。
也许坐上了高位之后,就不该再奢望有无话不谈、坦诚相见的故友。
若是自己的出现,只能让大家感觉不自在,那又何必苦己又苦人?
“天色不早,且免了执安和一诺的罚吧,大家好生休息。朕明日便会动身返京,不多打扰你们的平静安逸。”
如同得到大赦,药仙仙最先起身:“多谢皇上体恤。”
等到了院中她才吩咐沈言,“待会儿你带一诺骑马回去。”
“又打又罚的,现在知道心疼闺女了?”沈言嘀咕,“一诺都被你收拾惯了,这才站了多大会儿,应该不妨事。”
药仙仙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出,沈言立马换了说辞:“夫人稍等,我这就去牵马过来。”
纪长乐也快步走到了儿子身边:“执安,可以休息了。”
等快到转角的位置,沈漠然直接把儿子扛了起来。
沈执安总是被父亲或托或举,坐上肩头更是常有的事。少年立马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向卧房走去。
眼见太子有些羡慕,君璟承也突然伸手,将儿子抱至膝头。
君子睿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父。。。。。。父皇,您以前常说坐卧有相,举止有礼,身为皇室,不能忘了规矩。”
“现在不在宫中,父子之间,可以少点讲究。”君璟承微笑,“是为父疏忽了,忘记了睿儿也还是个小孩子。”
君子睿试探着抱住了君璟承的脖子:“父皇真好,您肯定是所有皇帝中最有人情味的父亲。”
余光瞥见一边搁着的小木箱,君璟承忍不住发问:“怎么?没有送人家礼物?”
君子睿突然鼻头一酸,强忍着眼泪:“去年一诺说打算考女官,是因为听他爹无意中提起,沈执安最适合做将军。她想追上的沈执安的步伐,跟随他一起入朝为官。”
“后来她找沈执安求证,才知道兄长向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走遍天下,增长见识,练好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