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杀手摇摇头,“这是杀人的好方法,却不能用来杀你,你这样的人,除了用刀用剑抹断你的脖子,刺穿你的心脏,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杀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余七个人的兵刃仿佛又有了光亮,他们已经重新拾回了杀人的冷酷。
青衣杀手又道“可我不明白,希望请教。”请教自己的猎物,这是猎人的高尚。
荀珍笑了,道:“我也有不明白的。”
青衣杀手道:“为什么这个小二知道糕点有毒?”
荀珍侧头看了眼郭小福,长叹一声,“这也是我不明白的。”神色却变得复杂,说不出是悲哀,还是怜悯。
郭小福的嘴唇已闭成了一条线,喉咙不断翻滚,面容之中是悔意和惊恐翻涌交替。显然,这时再说不出半句话。
荀珍道:“我可以猜猜吗?”他问的是郭小福,郭小福已经怔住,也不知是否听到荀珍说的话。
“可以。”回答的人是青衣杀手。
荀珍缓缓道:“或许你们下在食材中的毒早已被他看出。”
“绝不可能!”青衣杀手断然喝道。他第一次露出了怒意与不屑。站的太高的人,荣辱心总是不可避免会更重。
荀珍却点头,虽然在荀珍眼中,这群杀手下毒的痕迹隐藏得并不高明,但也绝不是这样一个小儿郎可以看出的,“这是唯一的解释。”
青衣杀手说不出话。
荀珍道:“或许你们不是今天才到的。”
青衣杀手道:“我们两天前就到了。”
荀珍道:“或许你们也不是见我过来了才下毒的。”
青衣杀手道:“我们一到就下了毒,在所有的面粉里。”
荀珍笑了,他觉得杀手通常是最懂人心的。缓缓道:“水是一定要喝,卖面点的人通常不到逼急了,也是一定不会吃面点的。除了打算对我下毒这件事外,你们做什么事都很有头脑,我相信死在你们手里的人,一定不会少。”
青衣杀手冷笑,似是得意,“本就不会少。”
荀珍道:“两天,有没有可能他看到了被毒死的人,或者不是人。”
“绝……”青衣杀手本也想说“绝不可能”,因为他下的是慢性毒药,彻底毒发毙命前,更多作用是压制内力,吃一块糕点并不需要用到内力。但他突然想起了一条狗,一条两天前便见到在郭小福身边摇尾巴的狗,青衣杀手甚至记不起那条狗的毛皮颜色。
青衣杀手的神色本是有些慌张的,他不喜欢事情不在自己把握中的感觉。但慌张很快就消退,取而代之的却是讥诮地冷笑,他彷佛高高在上唾弃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郭小福,冷冷道:“你这样的人不干我们这一行实在可惜了。面不改色杀了这么多人,我们都看不出来。”说着,又是桀桀摇头,笑声中的讥讽更是显露无疑。
郭小福大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是你们!是你们!”他像被人掐住一般,在地上挣扎,任由指甲插在雪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