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杜家,顾佳瑶刚得到消息,自己的母亲居然被送到尼姑庵去了。顾丙岑只给她说了这件事情,却是没有说原因。
顾佳瑶烦躁的坐到屋里,她这段时间在凤学院的状况,让她清楚的认识到人与人之间最看中的是什么。
以前别人看见她,都是亲热的叫她。自她成亲后,到了凤学院,除了她那几个朋友,其他的同窗们看见她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有的甚至连招呼都不打。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前她是顾少傅的嫡女,有着上好的前程,可是现在她嫁给了没有任何实力的杜家,别人只认为她以后不会与她们是同一阶层了,直接就表现了出来。
可现在顾家唯一对她好的梅玉娘,也被送走了。以后她还能在顾家指望谁?
春嬷嬷也是才得到消息,听申嬷嬷说大夫人被送走了。她也要从顾家离开了。
春嬷嬷见到顾佳瑶心情不好,有心想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她太知道一个没有娘家支持的出嫁女有多艰难了。
当初她从庄子上来顾家,就是因为她的夫家对她不好,而她娘家自始至终从没有替她出过头。
顾佳瑶生气了一会,看看时辰不早,问道:“春嬷嬷,夫君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心情不好,杜若衡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学院里早都下学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春嬷嬷答道:“姑爷在前边屋里,杜家老爷这两天身子不好,大夫今天来了好几趟。姑爷回来后就被夫人叫过去了。”
顾佳瑶没有说话,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她听说过公公身子不好,可她每天除了去学堂还要去跟着袁师傅练骑射。也没空管他们的事,反正听娘说他们杜家用的钱都是顾家出的。
顾佳瑶想来想去,决定明天回顾家问问怎么回事,对春嬷嬷交待:“你去前边看看,让夫君早些回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春嬷嬷应了一声,出门往前屋走去,走到前屋门口,听到杜母呜呜的哭声,正准备抬手敲门,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恕老夫无能为力。”
接着听到杜若衡有些哽咽的声音:“大夫,你再想想办法吧。“
春嬷嬷放下了自己的手,这个时候自己去叫杜若衡去新房只怕不合适,可是就这样回去,顾佳瑶肯定也不愿意,只得在门口等了一会。
没一会,就见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走了出来,杜若衡跟在后边也出来了。
杜若衡送走大夫,见到春嬷嬷站在那里,以为是顾佳瑶叫他回去睡觉,对春膜哦道:“你回去告诉佳瑶,我晚上不回去了,今晚睡这里。”
说完便又进屋了,春嬷嬷张开嘴叫了一声姑爷,杜若衡转过头来,等她说话,春嬷嬷看到杜若衡通红的眼眶,说了声无事又走了。
回到新房,顾佳瑶看到春嬷嬷一个人回来十分不愿意,问道:“是不是婆婆不让夫君走?”
说到婆婆的时候,顾佳瑶一脸的不情愿,若不是因为她是杜若衡的母亲,她真是不愿称呼杜母为婆婆,那样粗鄙的妇人,以前她是懒得同这种人说话的。
春嬷嬷摇头,接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佳瑶烦躁的躺到床上,那边娘被送到尼姑庵,这边公公又快死了,真是事赶着事的来。
第二天一大早,顾佳瑶准备去凤学院先请假,再到顾府去。虽说学院里管的宽松,但该有的章程却是不能少的。
不料她刚走出杜府没多久,就有小厮追了上来说,杜父去世了,让顾佳瑶赶紧回去。
顾佳瑶无奈的又让马车返回,接着让丫鬟到学院里去找人帮忙给她请假。
家里出了丧事,哪里也去不了了。顾佳瑶心里很是不情愿,但还是穿上丧服随着杜母一起料理后事。
消息传到顾家的时候,顾老夫人安排林曼按照礼俗往杜家送了该有的帛金,却是没有安排主子去吊唁。
管嬷嬷回来与顾樱说道:“只怕四小姐以后不好与顾家多来往了,老夫人这样的做派明显是不想多接触啊。”
顾樱听到杜父去世一点也不奇怪,她记得杜父上一世就差不是是这个时候去世的。这个老实巴交的老人辛苦了一辈子,却是没有看到儿子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走了。
不过管嬷嬷这一点倒是小看顾老夫人了,顾老夫人是故意的,若是现在顾家去人,别人一定会问起梅玉娘,这样反倒是解释不清楚了。
等再过两天,别人开始说顾家看不起穷亲戚的时候,顾老夫人安排顾家的几个爷们都去杜家露面,别人不会注意到梅玉娘不说,反而还会夸赞顾家的行事作风,不是踩高捧低的人家。
不过这两天顾佳瑶必是十分不好过的,一边要担心梅玉娘的事,一遍还要经受杜母的冷眼。
顾樱记得上一世,杜父死后没多久,杜母就以自己孤单的名义,将钱婆子给请了过来,以后顾佳瑶在杜家的日子一定是十分热闹的。
果然正如顾樱想的一样,去杜家吊唁的人都是杜家以前的老乡,听说还有他们隔壁的邻居。
而作为杜家的亲家,顾家一直没有主子去,只有一个管事去送了帛金。
如此过了两天,杜母有意无意的在顾佳瑶面前说一些含沙射影的话,什么打针鼻眼里往外望了,门缝里看人了,处处在说顾家势利眼,看不起他们,可把顾佳瑶气的够呛。
而顾家终于在第三天等到有不少人在说顾家势利眼的时候,三位爷一起到杜家吊了唁。
这下果然流言蜚语立马转变了,改口说顾家果然行得正坐得端,前两天没来可能是有事情耽误,这下三位爷一起来,足以说明顾家对亲家的尊重,不管有权没权,人家一视同仁。
倒是没有一个人提到梅玉娘这个亲家母没有来。梅玉娘仿佛无形之中被人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