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问得没头没脑,但神成明白他的意思,毕竟,他亦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
当年那个狙击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跟“速浪组”要过人,搜遍地下赌场,却发现对方早已销声匿迹,大野还指天立誓忙著撇清关系,一整批的毒品全在神岗彻手中,没有周全的计画,大野这只老狐狸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既是如此,那人究竟是谁?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双眉锁得更深,神岗彻再度掉头望向窗外,模糊地思索——
真能大胆地将所有疑虑抛到脑后,无所顾忌地拥抱他的女人吗?能吗?
那渴望揪得他全身发痛啊……
神成离开了,去林森北路找他的“老朋友”,空旷的屋里又剩下神岗彻一个人。
用手机接了两通电话,一通是八木从东京打来,另一通则是日前人在上海新事务所的高桥打的。没什么重要大事,仅是平时的业务报告,迅速处理完后,周遭再度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没有开灯,在昏暗中瞥了眼腕表,闪动萤光的表面清楚显示,时间指在七点半的位置。
晚上七点半……他的视线又投向对街公寓,厨房的灯还亮著,她却不见了,客厅里也没瞧见有人,不知是不是在里边的房间?也可能在浴室里……
下意识猜测著,肚子忽然咕噜一响,他微微一怔,才记起今日早飞抵台湾,除了在机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到现在胃里只有威士忌。
拿起钥匙,他搭电梯下楼,一走出大厦门口才感觉到气温变化,他只穿著单薄一件衬衫,而台北这几天全笼罩在寒流中。
往街角的7…11走去,自动门叮咚响起,听见店员“欢迎光临”的招呼声。
店里人不多,书架前站著两个女孩,正在翻阅杂志,他走了进去,笔直地往放著便当、饭团、热狗、关东煮和茶叶蛋的角落踱去——
“妈咪,有元气蛋和太阳蛋,要买哪一种咧?”
心一紧,猛然间爆出热流,神岗彻迅速侧过脸,搜寻那声音的来源。
同一条走道上,小女孩和小女人正蹲在食品架旁,一大一小两颗头颅靠得好近,都嘟著软唇,都这么认真地望著架上两种不同品牌的盒装鸡蛋。
“嗯……绵绵选一个。”
“很难选耶,都很漂亮。”
“那猜拳好了。妈咪代表元气蛋,绵绵代表太阳蛋。”
“呵呵呵……”
“来,剪刀、石头、布!”
“呵呵呵,绵绵的布把妈咪的石头包起来啰。”
“好吧,妈咪输了,绵绵的太阳蛋获胜。”林明暖笑著捏了捏女儿软呼呼的颊,抱起一盒蛋,拉起她准备到柜台结帐。
“妈咪,我可不可以吃布丁?”
母女俩手牵著手,林明暖才要开口,绵绵忽然停在原地不动了。
瞬间,她发出一声尖叫,放开母亲的手,小小身躯往前冲,用力地扑抱住高大男子的大腿——
“爸比!爸比!爸比!”
林明暖也怔在原地不动了。
自从上次他搭乘她所服务的班机,两人在日本起了小小冲突之后,整整一个月未曾见面,而他连通电话也没打来,如今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眼前。林明暖抿著唇,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