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要情到深处,男人也会失去方寸。
惜春惶然地问:“三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探春叹息着摇头,好容易两人解开心结,怎么又忽然出了这种事?若是她看过的连续剧有一点生活基础的话,却是迎春被撞得流…产了。
迎春喃喃低语:“我冷得厉害。”
“快拿两床被褥来给少奶奶盖上。”孙绍祖头也不回地吩咐,绣桔急忙依言抱出两床被褥,正欲替迎春盖上,却被孙绍祖一把夺了过来,轻轻地展开,再轻轻地盖到迎春的身上。仿佛怕只要略略手上的力道一重,就能把迎春给压得痛了。
董医生来得很快,嘴上还有一颗饭粒不及拭去,想是正在吃晚饭之际,就被孙府中人硬架来的。
“请孙大人放下帐子……”
孙绍祖不由分说,把董医生扯了过去:“这会儿还讲究那个虚套作甚?赶紧替我瞧瞧少奶奶,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探春看那董医生须发皆白,也顾不上避嫌,上前帮忙。董医生倒没有掀开被子细看,只瞧了瞧脸色,再把了把脉,便摇头道:“已经有了一月多的身孕,少奶奶本就体虚,这一撞已把孩子给撞没了。”
孙绍祖吃吃道:“孩子……我的……”
探春见董医生脸上并无焦急之色,知道迎春没有生命之忧,心里大定。耳边听得孙绍祖的话,忍不住没好气地抢白:“不是姐夫的,还会是谁的?”
孙绍祖早已方寸大失,也没顾得上反击,只跌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她原来已经有了身孕。”
好在月份还小,董医生开了调理的方子。孙绍祖勉强起身,亲自把医生送出府去,却没再进房间。
迎春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身上的发生的事,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帐顶。
探春守了半日,没见孙绍祖的人影,不由大奇。看孙绍祖那模样,分明心上是很着紧迎春的,怎么会这么久还不进来瞅着?
侍书见她张望,急忙上来悄悄告诉她:“姑父把留香姨娘赶了出去,正独个儿坐在外面厅上发呆呢”
探春以手抚额:又钻牛角尖了吧?敢情她是赶来救火的呢
无奈,只得让惜春过来陪着迎春说话,自己则带了绣桔走到厅上。餐桌上,茶盏未收,又添酒杯。孙绍祖正自斟自饮,满面茫然。
“姐夫。”探春没好气地劈手夺去酒杯,“就是要借酒浇愁,也得先把二姐姐给劝慰下来罢。若不然,她这会儿自怨自艾,旧病不减,又添新病,可怎么好?”
孙绍祖满脸苦恼:“可是……她这会儿一定恼我得紧。若不是我……她怎么会受这样的罪我怕……怕见她。若是对我打打骂骂,出口气来倒也罢了,她偏又不是这样的人,只会一个人默默流泪,我看得心里碜得慌。”
探春恼道:“就是怕见,也得去见这会儿二姐姐最想见的便是你,若你避而不见,指不定她自个儿又想些什么呢”
“我……她怎会想见我?是我害得她没了孩子,她平日里哪怕见了旁人的孩子,也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自己的……还没来得及疼呢,就这样的没了……”
“也不全是你的错,你们只是没有找到彼此相处的办法。我看二姐倒并不是在责怪你,怕是自责的成分居多。”
孙绍祖奇道:“怎么会自责?这明明是我的错。”
“二姐说,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把你的孩子给弄没了,怕你这会儿真恼上她了。”
“我当然不是”孙绍祖急忙辩白。
“那你自个儿跟她说去”探春恼怒,“光在这里跟我说有用么?是好是歹,你也得扛着。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喝闷酒,有什么用”
孙绍祖低头沉吟片刻,才抬起头来,眼睛一清明:“你说得对,不管是多大的错,我也认下。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
探春欣然:“那就好。”
到底还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孙绍祖把手里的壶放下,转身走进房内。探春把惜春和丫鬟们叫了出来,灯泡不是任何时候都合适当的。
房里传来迎春的嘤嘤哭泣声,惜春刚欲推门,却被探春阻住:“别去打扰他两个,二姐能哭出来就没事了。”
哭出来反而没事?惜春有些不解,探春也不解释,只携了她的手一同退了出去,另找管家安排了一个院落。
主屋,还是留给那对好不容易才袒裎相见的夫妻罢。
“奇怪,怎么咱们来了,瞧见二姐与姐夫还算恩爱,也不见得就有人说得那么惨吧?我瞧着姐夫那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