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颗核桃应声而碎。
老仆眉头打了个结,忍不住道:“区区一个金丹修士,在宫主眼中与凡人无异,宫主又何必置这个气?”
昆吾宫赠剑,本是一桩美事,只是却赠剑不赠鞘,好事做一半,怕不是又要被山下加上个“脾气古怪”的名声。
“五次。”男人把玩着剑鞘,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老仆一愣。
“他提了五次‘剑神’,”男人抬首,琥珀色的瞳仁中压抑着波澜,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老子生平,最恨这个称呼!”
剑神剑仙,不神不仙!
他十六岁自金丹越阶一步化神,乃是旷古未有的奇才,然而化神后百年却迟迟无法渡劫飞升,凡人的恭维于他而言乃是最犀利的讽刺。
要不是有人劝他,结些“善缘”给那个迟迟不给他渡劫的天道看,外面这种货色连靠近昆吾宫的资格都没有。
老仆无奈道:“宫主,既已承诺,便该守信。”
一年前,昆吾宫放出消息:凡有闯过山腰剑阵者可向昆吾宫求剑一柄,所以才会有剑修慕名而来。
毕竟昆吾氏自上古便以铸剑术闻名,昆吾宫又出了神州界千年来唯一一位化神境的大能,这位大能还是剑修。
不过这剑自然没有那么好得,消息放出一年,得剑者不过二三,今天这是第三个。只不过这第三位却并非堂堂正正闯过剑阵,而是靠着一些阴损不入流的手段侥幸过关。
昆吾剑君殷昉,瞧他不上。
“剑,给他了。”
“可您只给了他半把。”
剑鞘还在您手里砸核桃呢。
殷昉瞄了他一眼,“给他半把已是抬举。”
要根骨没根骨,要资质没资质,即便靠邪门歪道和出卖同修过了剑阵,也不过是一场空。
“无鞘之剑,剑身日日悲鸣,只怕用不了多久,那人就会因为承受不了这份凌厉剑意而崩溃,若伤及剑心,可能这辈子都拿不了剑。”老仆叹息。
男人冷笑,“那与我何干?”
骗来的机缘,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宫主,我们此举是为了结善缘,您这……”这哪里是善缘,这是结仇呢。老仆忍不住提醒,“您这样足不出户,送来的机缘您又不要,纵使修为早已化神登峰,但差这一步,终究无法飞升。况,如今的神州界……您要趁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