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
子矜轻轻一声叹息,又翻了个身。
却不想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却真的招来了凌夏。
凌夏已经过来很久了,但他一直隐在床后面没有现身。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但心里又实在想她,所以来了却不现身。
他看得出她心情很烦躁,洪飞扬的画像也用锦缎遮起来了,他听到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本还有些猜疑她想的究竟是自己还是洪飞扬,直到她那一声轻轻地叹息。
原来,她是在想他么?不管怎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不然也不会如此困扰她了。
凌夏轻轻掀开床帐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轻声道:“睡不着?”
子矜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夏忽而一笑道:“我听到你叫我,就来了。”
自己面上一红,自然往里面挪了一点。
凌夏心中一颤,脱了靴子就上床躺倒她身边。
子矜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心里万分迟疑犹豫。
凌夏侧身看着她,略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捧着她的脸,拇指的指腹不断刮着她的脸蛋,其间的流连不舍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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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嗯……”
凌夏低头,离她很近,拇指指腹一遍遍地摸着她的双唇,他悄然吞了一下口水,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子矜心中一乱,侧头躲过,让这个轻柔而炙热的吻落到了脸侧。
凌夏全身一僵,一下子躺了回去,兀自生气。
子矜咬唇,低声道:“凌夏,对不起,我……我一时间还不太习惯……”她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怀抱分明是那样的安心而熟悉,可是当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当他的吻落下来的是很,他不由自主地就躲开了。凌夏和飞扬是性格全然不同的两个人,飞扬的吻,带着万分的羞涩与珍惜,与凌夏是完全不同的。
不习惯?不习惯?凌夏想着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心如刀绞。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却跟别的男人亲热成了习惯,反而他想亲她一下却变成了不习惯……这一刻,他愤怒得想杀人!可是,他无法发泄,无法责怪她,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掀开被子跳下床跑了出去。
子矜看着他飞速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抱着被子无声地哭泣。她不是有意拒绝他的,她明白凌夏没有嫌弃自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啊……
那一刻,她的心还是一团乱麻,她的身体却已经做出了躲避的动作,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难道这样的煎熬要伴随他们一生么?若是如此,又哪里还有半分幸福可言?她没有幸福也是咎由自取,可凌夏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为她守了这么久,想要亲近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同时也体现出了他的宽容。她原本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资格要求他继续为自己守下去……
难怪想容怨她,的确是她不好。她的冲动和自以为是不但毁了自己,还毁了凌夏和孩子的幸福,甚至让整个凌家都为她担心难过。
子矜还在自责中,忽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只见床帐猛然被人掀起,凌夏又跑了回来。
子矜怔怔地望着他。凌夏依旧脱掉靴子就跳上床,却伸出手坚定地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他近乎发誓地低吼着,然后不容她拒绝地吻上她的双唇,辗转吮吸,又顶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口中,追寻她的丁香小舌,势必要得到她一如从前的回应。
子矜想起自己对他的承诺,留着泪抱紧了他。
凌夏心中又酸又痛,此刻却又夹杂着一丝兴奋和喜悦,呼吸越发急切粗浊起来。他的手不再满足于捧着她的脸亲吻,而是慢慢往下探索,有些急切地摸索到她胸前。
子矜无助而震惊地躲开他的唇舌,慌乱地低唤道:“凌夏?”
凌夏趴在她的肩头急促地呼吸,双手也停止了侵略。
子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许久才怯声道:“凌夏,我们睡了吧?”
凌夏撑起身体,却依旧将她搂在怀里,一如从前般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哑声道:“睡吧!”
子矜靠在他怀中,不敢乱动,心情烦乱,却不可讳言地对这个怀抱感到安心。她知道凌夏会保护自己,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可以依靠,这感觉非常奇妙。但同时她心中又感到非常愧疚,她觉得自己愧对凌夏,愧对飞扬,一颗心被生生撕成两半,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凌夏慢慢平静下来,不觉收紧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如此,他才觉得自己心中的伤口被填满,开始愈合。云桥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过去了多久,永远都是!他不会把她让给别人,谁都不让。她迷了路,丢了心,他就帮她找回来!哪怕此刻她只有半颗心,总有一天,他会从洪飞扬那里把她另外半颗心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