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退回去,这次我儿上京,要带足金银,排场放开。”
齐宣有点意外:“啊,娘不是说要低调一点吗?”
“情况有变,你爹我一个人手握两路大军,你可以张扬一点,盛气凌人一点也行。”
齐璨想了一下:“吃喝可以,你要是敢嫖赌,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爹,你放心,我知道分寸。”齐宣知道他爹从不说假话。
“你抬头看看,月亮越圆就越近中秋了,想家就看看月亮,我们也都看着呢。”
月光如水,柔柔的落在这对父子身上。
武将多高大,他们建功立业都是战场拼杀,齐璨也落得一身伤,齐宣是知道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齐宣看着父亲感觉他已经没有了儿时的高大。挺拔的身姿也略有弯曲,齐璨从马背上跌落过一次,腰上受了伤,有些时候会不好。
齐璨也看着他儿子,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快是大人了,父子俩的神态出奇的相似,比起齐璨稳重老成,齐宣则更多的是意气风发。
齐宣是齐璨和江疏鸿的第一个孩子,他初为人父,自然是喜不胜喜,江疏鸿带着孩子跟他在北疆熬了三四年,后来他们回到淮南,直到齐宣十二他们才又有了第二个孩子。
对于第一个孩子,又是手忙脚乱的带大,跟着颠沛流离,这感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齐璨今天已经叹了三回气了:“我儿此去,不知何时能再见,我与你娘在千里外,只盼你平安就好。”
齐宣感觉自己的眼窝有些湿,但是他要面子:“儿记下了,我在京城,也盼着爹娘平安。”
他看着父亲欲言又止,拍拍他的头还是离开了。
很久之后,齐宣才反应过来,他的父亲在跟他的儿子道别之后,伴随着千里之外的儿子不断长大的同时,他的父亲日益衰老。
当天夜里,又是一封加急的军报。江疏鸿简单的给齐璨收拾了行李,齐璨背上行囊纵马就走。
“我儿快回去睡吧。”江疏鸿目送齐璨离去后,面露疲色。
“母亲您不回去歇着吗?”齐宣看江疏鸿没有往她院子里走。
江疏鸿笑了笑:“不睡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也要走,不知道这次边疆出了什么样的急事,连京城都来不及会,你父亲走得太匆忙,到了北疆什么都没有肯定过不下去。”
她拿出一个荷包,系在齐宣身上:“这里面装着一个平安符,保我儿平安的。”
“母亲千万不要自责,留下是儿自愿的。”江疏鸿还是年轻,不过眼角有些细纹,却看得齐宣心里酸溜溜的。
“好,我知道我儿的心,定不会自责。”
第二日,江疏鸿就走了,齐岳跟哥哥感情好,抓着齐宣的衣服不松手,还是齐宣硬掰开的。
抱上车的时候哭的满脸都是泪,江疏鸿只静静的看着他,跟他摆摆手:“你回去吧。”
齐宣没动,站在江疏鸿昨天送齐璨的位置送走了母亲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