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嫂子看来,艾芬表面上看起来性格沉稳内敛,其实内在里和梦圆一样跳脱,再加上艾芬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周嫂子想放心都难。
艾芬轻轻点头,半天吐出三个字:“记得了。”不是她矜持害羞,而她实在是想留点力气一会儿磕头使,要不磕到一半儿瘫了怎么办。
周嫂子心里依然悬的厉害:“这行拜见礼可不像是拜堂,要是错了一点儿,被笑话、被人看轻是轻的,重要的是以后你如何……”
“妈妈,你放心,为了你们俩,我也不会乱来。”艾芬微笑着打断周嫂子的话,她无所谓别人对她是青眼还是白眼,只是她不愿意梦圆与周嫂子两人跟着她一起遭受人家的白眼。
得了这句话,周嫂子便将提起来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刚才磕了多少个头?我这两腿直打颤,膝盖更是疼的厉害,一会儿不知道还要磕多少头,这膝盖会肿成馒头,那是肯定的了……”离喜堂又近了一些,艾芬真的很想哭,她一辈子都没磕过那么多头:“要不我先把腿抬起来,让你们两架着我到喜堂算了。”
周嫂子使劲扶着艾芬,又好气又好笑:“好好走路,谁家的女儿出嫁都是这样过来的。”顿了顿,她给艾芬打气:“晚上我用热水给你敷敷,过了今天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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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到了,”梦圆也笑得很甜,并趁机幸灾乐祸:“再坚持会儿,听说这次磕头有红包可以拿,单是你那财大气粗的婆婆,肯定就不会少给你。”
“算了吧。”艾芬心里根本没抱什么希望,从这些天在阳家的待遇来看,只要她婆婆不为难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到了!”周嫂子和梦圆艾芬将放开,进门之后,她们俩就只能看着了。
一个大丫头上来,对着艾芬福了一福:“夫人好。夫人的拜见礼由我和喜娘来服待。”说完,上来扶住艾芬。
这么快就到了!艾芬心里哀嚎了一声,理了下衣服,站直了,由那丫头引着进了喜堂。
屋子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堂上正中央摆着两个大椅子,左面的椅子上是空的,右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高挑眉头,上吊的眼睛,凌厉的眼神,不可一世感觉,不用猜,就是阳凯青的母亲,魏氏了。
魏氏坐在椅子上正和众人说笑,见艾芬进来,迎着艾芬的眼睛冲艾芬微笑颔首。
说老实话,魏氏的笑容大方得体的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可是艾芬对着这个笑容,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排斥感,只觉得很不舒服。
看来一会儿不好过关了,艾芬头一次抱怨她的运气,她从来不奢求像别的穿越女一样混的风生水起,可是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不好相处呢?
“行拜见礼,奏乐——”
高亢的男音突兀地响起,吓了艾芬一个激灵,毋庸置疑,阳家不论男女,都具有超越帕瓦罗蒂的潜质。
奏乐声中,艾芬分明听见她的膝盖骨发出了细微的咯咯声,心里开始发怵:一屋子的人,她怎么能跪的过来!
三叩首之后,艾芬从一旁的朱漆托盘里端出茶敬上去:“请母亲饮用新人茶,儿媳祝母亲松龄长岁月,瑶池春不老。”
这种乖巧小媳妇戏码,艾芬演起来无比熟稔,她前世在电视,小说中见了无数次,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没想到她有亲自挂帅出演的一刻。
魏氏笑着接过茶来,点头道:“好。”顿了顿,一面用杯盖刮着浮沫,一面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你从小也是丫鬟婆子围着娇养长大的。只是你既然已经嫁到了阳家,那就是阳家的人了。既然伏了阳家的媳妇,就要长进些,别再拿自己当姑娘小姐一般,须记得,夫家才是你的家,夫君才是你的天……”
杯盖刮过杯盏的声音,听到艾芬耳朵里,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至于魏氏说了什么,她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出了,反正她也打算照着做。
在艾芬看来,婆家有可能是自己的家,但是婆婆却一辈子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妈。何况这个婆婆,还不是阳凯青的生母呢。
只是看魏氏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着样卖力地演出,艾芬觉得她怎么也得捧捧场才是,于是她挺了下脊背,跪的笔直,一副恭敬聆听教的模样。
果然,艾芬这一副低眉顺眼的受教模样,立即引来一大片赞美声。
简单的威慑,就起了这样好的效果,魏氏很是满意,刮着浮沫总结道:“总之,你要谨记,恪守妇道,相夫教子,侍奉姑翁是你的本分就行。”
艾芬跪在地下,听见‘总之’,以为演讲马上要结束了,忙在已经僵硬的脸上堆出笑来:“儿媳谨记母亲大人的教诲。”
谁知道魏氏只是不再刮茶沫,端起茶慢慢地啜了一口,丝毫没有让艾芬起来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魏氏放要茶杯:“论理,媳妇既然已经过门,就已经算是自家人了,所以这自家人本不应该见外。”
艾芬在心里猜测,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又想起前几天无人过问的日子,是和等的逍遥自在……还是拿她当外人吧,拿她当内人,她怕她消受不起呀。
看着地上恭顺的艾芬,魏氏满意地一挥手,一旁的一个大丫头捧上一个朱漆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镯子、一个红包:“只是当初你弟妹过门时,深得你父亲喜爱,开了先例。如今虽然你父亲不在了,该你的,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一样不会少你。”
艾芬跪在垫子上,趁欠身的机会稍稍挪了下膝盖:“长者赐,不敢辞,儿媳谢母亲疼惜。”都给东西了,因该是讲完了吧?
只是艾芬又一次猜错了,魏氏指着那个镯子说:“这个镯子是阳家历代传媳之物,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