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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三江口曹操折兵 群英会蒋干中计（第2页）

曹军大部分都是青州和徐州的士兵，素来不熟悉水战。在大江之上，战船一旦摇摆不定，他们就站不住了。甘宁等三路战船在水面上纵横驰骋，周瑜又催促船只助战。曹军被箭射中、被炮弹击中的人不计其数。从巳时一直杀到未时，虽然周瑜取得了优势，但他担心自己寡不敌众，于是下令鸣金收兵。

曹军败退回营寨后，曹操登上旱寨重新整顿军士，并责备蔡瑁和张允不用心。蔡瑁解释说荆州水军久不操练而青徐之兵又不习水战所以导致失败现在应该先立水寨让青徐之兵居中荆州军居外每日进行精熟的训练才能使用他们曹操同意并让他们便宜行事不必再禀报自己于是二人开始自行训练水军。

沿江一带分设了二十四座水门以大船在外围作为城墙小船则在里面方便通行到了晚上点起灯火将整个水面照得通红旱寨方圆三百多里也燃起了烟火作为呼应。

周瑜在取得胜利后回到营寨犒赏全军士兵并派人前往吴侯孙权处报告捷报当夜他登高观望看到西边火光接天询问左右得知是北军的灯火之光周瑜也不禁心惊。

第二天周瑜想要亲自前往探看曹军的水寨于是他命人准备了一艘装饰华美的楼船带着鼓乐和随行的健将数人各自携带了强弓硬弩一同上船悠然前进。当他们抵达曹操的水寨附近时周瑜命令放下矴石让楼船停稳然后鼓乐齐奏周瑜暗中窥探曹操的水寨不禁大惊赞叹道：“这水军布置得真是妙极了！”他询问左右水军都督是谁得知是蔡瑁和张允后周瑜心想：“这两个人长期居住在江东熟悉水战我必须要设计一个计策先除掉这两个人然后才能击败曹操。”

就在周瑜窥探的时候早有曹军飞报给曹操说：“周瑜正在偷看我们的营寨。”曹操立即命令出动船只去擒捉周瑜。周瑜见水寨中旗号晃动急忙命令收起矴石两边和船下一齐轮转橹棹让楼船像飞一样迅速驶离。等曹军寨中的船只出来时周瑜的楼船已经远离了十数里追不上了只好回报给曹操。

曹操对众将说：“昨天我们输了一阵士气受到了挫伤今天又被他深窥了我们的营寨。我应该用什么计策来击败他呢？”话还没说完忽然帐下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从小就和周郎是同窗好友我愿意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去江东游说他来投降。”曹操非常高兴一看原来是九江人姓蒋名干字子翼现在是他帐下的幕宾。曹操问蒋干：“你和周公瑾关系很好吗？”蒋干回答说：“丞相请放心我到了江东一定会成功游说他来投降。”曹操又问：“你需要带什么东西去吗？”蒋干说：“只需要一个书童跟随两个仆人驾船其他就不用了。”曹操听后大喜设宴为蒋干送行。

蒋干穿着葛巾布袍驾着一只小舟直接来到周瑜的营寨中要求传报：“故人蒋干来访。”周瑜正在帐中和其他将领议事听说蒋干到了他笑着对其他将领说：“说客到了！”然后他悄悄地附在将领们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他们几句大家都应命而去了。

周瑜整理好衣冠，带着数百名随从，都穿着锦衣花帽，前后簇拥着走了出来。蒋干带着一名青衣小童，昂首挺胸地迎面而来。周瑜上前迎接并行礼，蒋干说：“公瑾，别来无恙啊！”周瑜回答说：“子翼，你辛苦了，远道而来，是为了替曹操做说客吗？”蒋干吃了一惊，说：“我已经很久没见你了，特意来叙旧，你怎么会怀疑我是来做说客的呢？”周瑜笑着说：“我虽然比不上师旷那么聪明，但也能闻弦歌而知雅意。”蒋干说：“你这样对待老朋友，那我就告辞了。”周瑜笑着挽住他的胳膊说：“我只是怕你为曹操做说客。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何必急着走呢？”于是就一起进入军帐。

行过礼之后，两人坐下，周瑜就下令召来江东的英杰与蒋干相见。不一会儿，文官武将都穿着锦衣，帐下的偏将校尉都披着银甲，分两行进入帐中。周瑜让他们和蒋干相见后，就让他们在两旁坐下。大摆筵席，奏起军中得胜的乐曲，轮流敬酒。周瑜对众官员说：“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虽然他从江北到这里来，但却不是曹操的说客，大家不要怀疑。”说完就解下佩剑交给太史慈，说：“你可以佩戴我的剑作为监酒。今天的宴会，只谈朋友交情。如果有提起曹操和东吴军事的话题的，就立即斩首。”太史慈答应了，就拿着剑坐在座位上。蒋干听了大吃一惊，不敢多说话。

周瑜说：“我自从领军以来，一直滴酒不沾。今天见到了老朋友，又没有什么忌讳，应该喝个痛快。”说完就大笑畅饮，座位上觥筹交错。喝到半醉的时候，周瑜拉着蒋干的手走出帐外。左右的军士都全副武装持戈执戟而立。周瑜问：“我的这些军士们怎么样？”蒋干说：“真是一群熊虎之士啊。”周瑜又带着蒋干到帐后一看粮食和草料堆积如山。周瑜问：“我的这些粮草够不够用呢？”蒋干说：“兵精粮足名不虚传啊。”周瑜假装喝醉大笑着说：“想当年我和子翼一起学习的时候从来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啊。”蒋干说：“以老兄你的高才来看今天的成就确实不为过啊。”周瑜握着蒋干的手说：“大丈夫活在世上如果能够遇到知己的主公对外能够依托君臣的义气对内能够结下骨肉般的恩情言听计从祸福与共即使是苏秦、张仪、陆贾、郦生等人再次出现凭着他们的口才也不能动摇我的心志啊！”说完就大笑起来。蒋干的脸色吓得像土一样灰白。

周瑜又带着蒋干回到帐中与众将继续饮酒。他指着众将说：“这些人都是江东的英雄豪杰。今天的这个聚会可以说是‘群英会’。”喝到天黑点上灯烛周瑜就起身舞剑作歌：“大丈夫活在世上啊要立下功名；立下功名啊才能安慰平生。安慰平生啊我将要醉倒；我将要醉倒啊就发出狂放的歌声！”唱完之后满座的人都欢笑起来。到了夜深的时候蒋干说：“我已经不胜酒力了。”周瑜就命令撤去宴席众将也都告辞出去。周瑜说：“我很久没和子翼同床睡觉了今晚我们就抵足而眠吧。”说完就假装大醉的样子扶着蒋干进入帐中共寝。周瑜穿着衣服躺下呕吐得一塌糊涂。蒋干哪里还睡得着？他侧着身子听着外面的动静军中已经打过了二更的鼓点。他起身看看残灯还亮着。再回头看周瑜时他已经鼻息如雷了。

蒋干看见桌子上有一堆文书就起床偷偷地看了看却都是往来书信。其中有一封信上写着：“蔡瑁张允谨封”。蒋干大吃一惊偷偷地读了起来。信中写道：“我们投降曹操并不是为了贪图官职和俸禄而是被形势所迫。现在已经将北方的军队骗到了水寨中只要有机会就会将曹操的首级献给将军您。早晚都会有人来报信请不要怀疑。先此致意。”蒋干心想：“原来是蔡瑁和张允勾结东吴！”于是他就把这封信偷偷地藏在了衣服里。当他想要再看看其他的信时周瑜在床上翻了个身蒋干赶紧吹灭灯躺下睡觉。周瑜含糊不清地说：“子翼啊我在几天之内就让你看到曹操的首级！”蒋干只好勉强地应承着。

周瑜又说：“子翼，你且住下。……我会让你看到曹操的首级！……”但当蒋干询问时，周瑜又假装睡着了。蒋干只好伏在床上，等到将近四更天时，只听到有人进入帐中唤醒周瑜说：“都督醒了吗？”周瑜在梦中突然惊醒，故意问那人：“床上睡着的是谁？”那人回答说：“都督请蒋干同睡，怎么忘记了？”周瑜懊悔地说：“我平时从未喝醉过，昨天醉后失态，不知道有没有胡说什么话？”那人说：“江北有人来到这里。”周瑜急忙低声喝止，并呼唤蒋干，但蒋干只是假装睡着。周瑜便悄悄走出帐外。

蒋干偷听外面的对话，只听到有人说：“张、蔡二都督说：‘急切之间不能下手，……’”后面的言语声音太低，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周瑜回到帐中，再次呼唤蒋干，但蒋干仍然不应声，只是蒙头假睡。周瑜也只好解衣就寝。蒋干心里想：“周瑜是个精细人，如果天明时找不到书信，必然会害我。”于是他一直假睡到五更天，然后起床唤醒周瑜，但周瑜却睡着了。

蒋干戴上头巾，轻手轻脚地走出帐外，叫上小童，径直走出辕门。军士问他：“先生要去哪里？”蒋干回答说：“我在这里恐怕会耽误都督的事情，所以暂且告别。”军士也没有阻拦他。蒋干下了船，飞快地划桨回到曹操那里。

曹操问蒋干：“子翼，事情办得怎么样？”蒋干回答说：“周瑜雅量高致，不是言辞所能打动的。”曹操大怒说：“事情又没有成功，反而被他所笑！”蒋干说：“虽然不能说服周瑜，但我却为丞相打听到了一件事情。请屏退左右。”蒋干取出书信，将之前听到的事情一一告诉曹操。

曹操听后大怒说：“这两个贼子如此无礼！”他立刻召唤蔡瑁、张允到帐下，对他们说：“我想让你们两人进兵。”蔡瑁回答说：“军队还没有训练熟练，不能轻率进攻。”曹操生气地说：“如果军队训练熟练了，我的首级早就献给周瑜了！”蔡瑁和张允不知道他的意思，惊慌得不能回答。曹操喝令武士将他们推出去斩首。不一会儿，两人的首级被献到帐下，曹操这才醒悟过来说：“我中计了！”

后人有一首诗感叹这件事：“曹操奸雄不可当，一时诡计中周郎。蔡张卖主求生计，谁料今朝剑下亡！”众将看到蔡瑁和张允被杀，都进来询问原因。曹操虽然心知中计，但不肯认错，对众将说：“这两人怠慢军法，所以我斩了他们。”众人都嗟叹不已。

曹操从众将中选出了毛玠、于禁作为水军都督来代替蔡瑁和张允的职位。这个消息被细作探知后报到了江东。周瑜听后大喜说：“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两个人现在既然已经除掉了他们我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鲁肃也说：“都督如此用兵何愁曹贼不破呢！”但周瑜却有些担心地说：“我估计各位将领都不明白这个计策只有诸葛亮见识比我高想来这个计谋也瞒不过他。子敬你试着去用话挑逗他一下看他知道不知道然后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