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辞在中秋节前一天到了京城,直接跟方怀同进了宫。皇上形容憔悴,正由苏贵妃伺候着吃药,苏贵妃更是消瘦得厉害,先是听闻儿子坠崖噩耗,随后自己哥哥被人诬告与敌国私通,全家被下大狱,父母亲一把年纪被软禁在府里,还要日日忧心儿孙……虽然苏贵妃在宫中并未受到责难,仍旧协理六宫,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帝王权术而已,苏贵妃内心煎熬,凭着将门虎女的一身傲骨和一腔傲气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看到晏景辞,母子俩对视一眼,都红了眼眶。
当今皇帝年号天临,在位二十五年。
晏景辞走到床前跪拜在地:“父皇,孩儿不孝,让父皇母妃担忧了。”
天临帝伸出手,晏景辞忙握上去。
“起来。”
晏景辞起身,看天临帝想起身,便扶着他坐起,又在他身后垫了靠枕倚着。
方怀同忙搬了绣墩放在床边让晏景辞坐。
天临帝细细端详了晏景辞一会儿,目光慈祥:“还没吃饭吧?”
“回父皇,进城之前和方公公在马车上用过一些了。”
“你母妃也还没吃呢,我们一起吃点。”
方怀同闻言,连忙传饭。
小太监在床前放了张小桌,不消片刻,宫女端着饭菜鱼贯而入,都是晏景辞素日爱吃的。而且,考虑到他有伤在身又舟车劳顿,多是些清淡易克化的食物。
晏景辞感动的热泪盈眶:“父皇……谢父皇关爱。”
“你呀,在军中待久了,总是这么一板一眼,你父皇因为你,病了数月了,总算盼到你平安回来了,别端着,放松点,和你父皇亲近亲近。”苏贵妃给他盛了碗汤,温言说着。
“老五年少就征战沙场,为我分忧,朕也喜他少年老成,咳咳……”天临帝猛烈地咳了一阵,这病倒是真的病了,“老五,父皇都知道,这次父皇一定给你个交代!”
“父皇,儿臣多次遇袭,刺客留下的证据太过明晰,儿臣以为,这是北漠的离间之计,意在挑起内斗。”
“哦?”
晏景辞点点头,不再言语,在皇上面前,不必说太多。
“那苏将军?”
“父皇,外祖父一生保家卫国,舅舅更是常年驻守北疆,多年不踏足京城,若不是舅舅和表哥坚守,凉城绝撑不到儿臣前去。”
天临帝沉思不语,半晌方点了点头:“苏将军一家赤胆忠心,绝不会私通敌国……那些死士……”
“儿臣查过,死士身上有北漠铁环。”
天临帝点了点头,慢慢躺下,面露疲色。
“皇上,臣妾伺候您歇下吧。”
晏景辞站起身,伺候的太监悄无声息地把饭桌抬走,随后就有宫女端了热水上来。
苏贵妃拧了帕子给天临帝净了手脸,细心盖好被子,又叮嘱了方怀同几句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