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人非圣人,有了目标便去追逐,人生才有价值。师父不是说过,不必管那甚多的麻烦,只要凭借自己的心意做事即可。殿下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我相信殿下都有自己的理由。”宇文斐微笑着说出这一段话,是在说服赵吉安,也是在说服他自己渐起的异样私心。他不喜欢赵吉安再继续下去,权势,欲望,争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可是这只是他的私心,他明面上却只能劝慰鼓励赵吉安,尽到他的本分。
赵吉安仰头大口喝酒,溢出的酒香弥漫在四周,仿佛连空气都有些醉了。
半壶酒下肚,寒气驱散,甚至身子也慢慢有了热意,赵吉安半眯起眼,对一旁的宇文斐无奈叹道,“现在,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做下去,早就没有回头路了……过几日,我就得去安城,那里掌管整个军需后勤,只有那一块地方的人我还没有联系上。李光严已经定下出战日期,五日后就会北进攻打天都。这次,他会全力以赴,他不会容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有两次失败。到时候安城这边,他没有经历顾及一切,正好给我们提供机会……”
“那我们这里的人都去安城?”宇文斐问道。
赵吉安摇了摇头,似乎极度的无奈和气闷的说道,“让她留在这里,她讨厌我做的一切,肯定也不会愿意去安城,让她留在这里吧……留下五十人保护她,其他亲卫,都去安城。”
宇文斐自然知道赵吉安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闹成这般一个屋檐下两相逃避的事,就算赵吉安没有说清原委,宇文斐也能猜到大半。心中亦是一声叹息,道,“殿下,这里虽然不是前锋,但战场上并不安全,若是有一点差错,这后果难以想象!”
赵吉安闷闷的坐在栏杆上,酒壶已经喝空,他随手扔在远处,一声脆响。宇文斐不太认同的侧头看向赵吉安,刚想开口,却见赵吉安跳下栏杆,解下腰间所配长剑丢给宇文斐。
宇文斐连忙接住,这剑不是普通的礼仪佩剑,而是赵吉安的父亲曾经佩带过的宝剑——湛泸,那把被誉为仁义之剑的上古利剑。赵吉安平时不带任何能够怀念追忆过去的东西,而这把剑却是唯一的例外。宇文斐一直知道他对这剑的尊重和珍惜,却没想到,这一刻,他会随手把宝剑丢来。
赵吉安似浑然不在意的对诧异的看向他的宇文斐解释道,“这剑无坚不摧却不带杀气,拿去给她……不管她是防身也好,丢弃在一边也罢,你务必亲自交给她!”
宇文斐嗔怒的瞪了赵吉安一眼,明明这么担心对方,却连话都不肯亲自去说。不过赵吉安却恍若未见,故作沉默的抬头看着满天星辉。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宇文斐蓦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忧郁。然而赵吉安没有看到宇文斐此时的神情,而宇文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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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那高坡上站立的白袍身影,迎风而立,手中抱着一柄黑鞘长剑,眺望着远方。
而那远处,数十骑人马正向东边飞驰而去,当中一人回头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却又立刻回转头去,挥动马鞭加快进程。
那高坡上的身影,面上神色复杂难测,她抽出长剑,挽了个剑花,又精确无比的收回剑鞘。那通体黑色的剑身仿佛如黑夜的眼睛,深邃而沉稳的注视着世人。
那人淡淡勾起一个嘴角,转身离开。
——一个洒脱的离去,一个毫无留恋的转身,然而当一切发生时,他们可曾后悔,那时,甚至没有一句道别,没有一句感谢,就这样,无心的错失,空留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讨厌独角戏。。。人呢。。。。
第六十五章 夜下交锋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
当一切变故发生时,人们甚至来不及抱怨,就不得不投入到挽救和支援上去。
今夜,风很大。
一个身影站在营地外,迎风的衣袍瑟瑟作响,笔直的身躯稳如磐石,腰佩长剑,肃穆萧杀。
沐远扬抬头观星,娥眉般的新月被云雾缠绕的若隐若现,危宿主星黯淡,似已无起死回生之力。今夜夜黑风高,正是凶兆。
记得他们临走那日,阿斐曾递来长剑说道,“远扬,这剑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我和殿下这次去安城,恐怕不会太顺利。近日星象大变,必有大凶。我知道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