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大殿上,杨浩突然唤了一声,吓得元文都微微一抖,连忙又拱手行礼:“臣在!”
“告诉本王,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行刺王世充的?”杨浩眯起眼睛,牢牢盯住此人,面上疑云一点点的升起:“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背后出谋划策?”
“殿下何以知……”元文都大惊抬头。见杨浩面sè不愉,心中一沉,忙又转口道:“只因王世充威风跋扈,欺凌少主,臣一片忠心,故此大胆……”
“废话!”杨浩怒声截断。啪的将官员名册掷在元文都面前:“你知不知道,今天让你行刺得手,陛下和整个洛阳都要化为灰烬,我大隋最后一支正统,就要断送在你地手上,好大胆,你以为王世充死了,他的儿子部属就不会替他报仇吗?”
元文都这一惊非同小可,张口结舌,双膝一软。竟然跪倒在地。
杨浩越说越怒。好在还记得正史上,此人地确忠心为主。最后死在王世充的刀下,因此才没怀疑此人居心叵测,当下先把元文都晾在殿上,转头看向另一人:“裴仁基!”
诸人之中,裴仁基是最坦然的一个,仗着与秦王殿下有旧谊,无论情况如何,也不会少了自己的好处,隐隐还觉得最好殿下废帝自立,自己都能争个拥立之功,他入朝较晚,然而军功最大,一直被元文都为首的七贵压在头上,心中早就不忿,此刻正站在一旁看元文都的笑话,猛听杨浩唤他,差点没反应过来,急忙大步上前:“臣在!”
“裴仁基!”杨浩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也是沙场宿将,他们一帮子文人看不清形势,你也看不清么,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胡闹!”
“殿下恕罪!”裴仁基一头冷汗地辩解道:“此皆是段达与元文都二人布置,臣只是耳闻其事,并无参与,况且臣入朝rì浅……”
看了一眼元文都,裴仁基住口不语,言下之意却已说得清清楚楚。
杨浩冷眼打量他半晌,才冷哼一声:“算你有点道理,给本王站过来吧!”
裴仁基先是一惊,复又一喜,连忙大步走到另一边,与虚行之同列在杨浩右侧,一颗心算是彻底放在肚子里了。
“卢楚!”杨浩视线投向最后一人。
“臣、臣、臣实不知情!”卢大人一着急就结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殿下,殿下!”元文都终于醒悟过来,大叫道:“我明白了,是段达害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提议,臣一时糊涂,误信小人,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段达?”杨浩目光一凛,下意识的看了虚行之一眼,后者心虚的低头下去,不敢接杨浩的视线。
这死穷酸,总是这般胆大妄为,杨浩暗暗咬牙,好在凭着史书一点印象,迫使元文都自己把内jiān认出来,否则有此把柄落在王世充手上,万一先发制人,这穷酸绝对洗不干净。说什么怕洛阳大乱,则天下无望,分明是不看好元文都等辈,先给王世充卖个人情,以作保命全身之策,还要本王给你善后,哼,迟早一发收拾你。
“不错!”裴仁基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段达此人一向贪生怕死,大业十三年,他职守兴洛仓对抗李密,竟然畏敌如虎,弃城而逃。本官早就怀疑他这次一反常态,说什么诱王世充入宫,伏甲以杀之,分明是陷我君臣于险地,其中必定有鬼!”
“对、对!”元文都连忙点头:“一定是他,王世充此次入宫赴宴。也是他去颁诏的!”卢楚也跟在后面,点头不迭。
“殿下!”裴仁基上前道:“臣这就带领兵马,去缉拿此人!”
还拿个屁!杨浩沉着脸站起身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本王已请示过陛下,明rì早朝,拟为王世充加黄旄白铖,晋封相国。你们有何异议!”
诸人微微一怔,相视一眼。都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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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门内地广场中道。
元文都和卢楚离开含嘉殿,行到此处,前者心有余悸地回看了一眼,以袖拭汗道:“这个秦王,怎么如此大的戾气,难道传言先帝死于他手,并非空穴来风!”
“不可乱言!”卢楚连忙作势挡住元文都的话头。jǐng惕的左右一看,才压低声音道:“王莽当道,焉、焉问董卓!”
这句话委实诛心至极。卢楚也惊觉失言,忙以手遮口,元文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扭头四顾。
过了好一会儿,元文都才小心翼翼的道:“现在裴仁基摆明站在他那一边,如果被他们灭了王世充。占住洛阳又不肯走,咱们不是引狼入室,又置陛下于何地!”
“顾、顾不得了!”卢楚苦笑:“总算他们是亲叔侄,加上皇室血脉凋零,什么都好商量,万一给王世充得胜。那才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我地xìng命又待如何?”
元文都身躯一震,目光中露出一丝骇sè:“卢兄所言不错!”转瞬又面露恨sè:“可恨段达狗贼,一定是给王世充收卖了,实在欺我太甚,好,我这就派吕梁派的人去杀他!”
“别乱来,先找到人再说!”卢楚道:“如果真是如此,也可以拿活口指控王世充!”
“对!”元文都重重点头。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面圣吧!”卢楚出主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