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泛酸,若换成别的女子,此时一定要摆出梨花带雨、盼君怜惜的神情才对。
但她流不出泪来,自打她来到这里,她就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小时候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她也不流泪。
不是不想哭,而是眼睛干痛,没有眼泪。
她记得以前听一种病,叫做无泪症,这种人得长年滴眼药水才行,她没有眼药水,温嬷嬷给她收集了花露,蒸开了,收集花露的雾水给她擦眼睛。
前世种种,她记忆模糊,有些很清晰,有些笼着浓厚的雾,她是懒惰的人,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只想着能在这一世活得天长地久一些,不要什么都没享受到,又一命呜呼了。
但她可以肯定,她上一世绝对没有心脏病!也没有无泪症!
该死的,怎么倒霉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她又不是林妹妹,小心脏你凑个屁的热闹!她抓他袖子的手很用力,捂着胸口的手也很用力,水盈盈的黑瞳大瞪着,满脸忿色,一字一顿地说:“请你下马,抱我上去!”
城主拧拧眉,终于看出她脸色的不对劲,冷汗正从她脸上往下淌。
他拉住她的手,往上一拎,放到了身前。
“对我好点,我死了会保佑你的。”她掩着心口,在眼前完全黑之前,大吼了一声。
☆、与君共枕眠
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画面,好像她躺在病床上,有人用手术刀划开她的胸口,把她的心脏剖了出来……剧痛让她不停地尖叫,翻滚,直至痛到麻木,浑身抽搐。
迷迷糊糊中,似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弓着腰,在她耳边小声说:“喝汤,快喝汤,喝完了就什么都忘了。”
为什么要忘?为什么要她痛到这般程度?她怒了,挥掌恶狠狠打去。
“嗯……”一声闷哼从她的苍白的唇角逸出,手腕痛得似要断掉!
飞快睁眼,只见城主正眉锁深川,手臂拦在胸前,深遂的眼神紧盯着她。她吸着凉气,把手缩回眼前看,手腕紫红肿起!再看他的手,拇指上的扳指泛着幽幽的绿光。
她的手打在他的扳指上了!
“怎么这么痛?”她鼓着腮帮子,往手腕上吹气。
“你睡了三天两夜,力气还这么大。”他站直腰,缓缓开口。
“我睡这么久啊。”她抚了抚额头,眼神有些迷茫地看他。
她梦到的那些,是她前世吗?她不是喝了一碗鸡汤死掉的吗?为什么有人拿刀剖开了她的胸口,取走了她跳得有力的心脏?
“饿吗?”他低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青鸢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他。
他眉头又皱了皱,唇角抿紧。
“笑一笑,十年少,你总摆出面瘫的表情,会老得快。”青鸢挠挠脖子,坐了起来,低头往榻下看,没瞧见她的鞋。她皱了皱鼻子,抬眼看他,“我要喝水。”
他微微侧脸,长眉微扬,缓步到了桌边,轻一抖袖子,倒了碗茶,端回给青鸢。
青鸢捧着茶碗喝完,一抹唇,向他道谢。
“你怎么会中毒?”他探出长指,抹掉她唇上的茶水,沉声问她。
“中毒?”青鸢一愣。
“你起码已经服了一个月,这几天正好毒发。”他深深看着她。
一个月,正好是她从曼海出发时中的毒。恶毒的上官薇,到了现在还想要她死!
“我现在好了吗?”她揉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