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贯任性的女儿终于舍得离开,流川侯才笑着开口,“小黑,你与我来。”
……小黑是谁?是在指……我么?
楚四歌看了看周围,最后无奈抬手指了指自己,歪头做询问状。
英明神武的流川侯笑眯眯地看着他,点头做肯定状。
作者有话要说:狠心在修文时把云爹二十七八的描写改成了二十八九
我的云爹永远是外表三十不到的……腹黑痴汉。
☆、飞来孽缘【上】
沉渊山位处流川东极,仙云缭绕,沉渊派便坐落阵阵雾霭之中。
云府是沉渊派掌门云欺风的私人府邸。虽说是修仙之人,受了凡人帝皇的册封,有一份深厚家底便也不再是什么奇怪的事——由此可见,官僚主义是压在广大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之一,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真理。
云府西厢的柿子树上挂满了欲坠的饱满果实,灯笼般煞是好看。
秋天快要过去了。
“……混,混账……楚四歌?!”刚从睡梦中醒来便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顺着脸侧又来到蒙着白绸的眼,百里逐笑不耐烦地拉住那只不怎么安分的手,想也未想便恶语道,“作死么你?!”
身旁的人微微怔了一下,默不作声。
揉了揉还有些晕乎的脑袋,稍稍清醒些的少女歉意一句,“是你啊,白师兄……”
因为常年握剑捏针的缘故,与楚四歌不同,白逸之的手掌甚至指尖都有薄薄的茧子,只要细细触摸便能很好地区分出来——曾几何时,小小的她常被师兄牵着手在云府庭院中散步,不懂事的小女孩扬起脸来责怪:师兄的手好硬好粗糙,握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那时的白衣少年很是惊慌地将手抽了回去,眼中尽是歉意和无奈。
之后很久很久没有再主动去牵她。
后来她也曾特意拉过他的手,仔细打量才发现,白逸之的手其实很漂亮,无论是握剑还是捏针,姿态都是优雅淡然的。她的白师兄本来就是个温暖,可靠的男人,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小白是个很介意别人目光的别扭孩子,所以才会对自己那么苛刻——流川侯如是说。
之为什么会如此在意,流川侯知道,百里逐笑知道,沉渊弟子亦是知道:高深莫测的修为,温和亲切的面孔,优雅自若的仪态……再令人称羡的一切都无法掩盖这样一个事实,白逸之是妖。
不知是因何种机缘,一介妖物竟被堂堂流川侯收为义子,并得以点化拜入沉渊派门下入了仙籍,这样的好事,是多少生灵求也求不来的;然而白逸之究竟是何方妖孽,却没有人清楚,当事人顾忌自己身份,从来不会向旁人提及。
不过即便是妖,也会是非常美丽,非常优雅的那种吧——几乎每个知晓这件事的沉渊弟子心里都会这么想。
应该是仙鹤或者天鹅之类禽妖,这错不了。
于是整个沉渊派上下,闲来无事者茶余饭后归纳总结的未解之谜有二:一是在外只手遮天,以戏耍他人为乐的掌门为何在家中地位一低再低,唯妻命适从?二是英俊潇洒到不是人的流颜师叔到底是个什么鸟?
如果还要加上第三点,大概会是:年纪已然不算小的逐笑师叔为什么会嫁不出去,这么多年来,甚至连个提亲的对象都没有?
陷入深深回想中的少女被白逸之的一声轻唤叫醒,“睁开眼,看着师兄。”
不知何时,面上蒙着眼睛的那块白绸已经被他取下,一日未见光亮的双眸在重见天日的一刻竟然有些不适应。百里逐笑心中并不平静,踌躇间还是听话地慢慢将眼睛睁开,眼前带着急切神色的俊脸渐渐变得清楚与真实。
“……师兄。”她怯怯唤了一声。
白逸之如释重负叹了口气,猝不及防抱住她,像是与许久未见的故人重逢一般,“霜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般的话,掌门也不会再为此事而忧虑了……”
“他……我是说楚四歌,他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晚,他竟能与你在院中比剑,‘相思疏’的残毒已经没事了吗?”似乎并不介意被男子这般抱着,百里逐笑伏在他的胸口,喃喃诉说着心中的疑惑。
她不是一个习惯于拒绝他人拥抱的人,不管是楚四歌的还是白逸之的。
“黑煞獒王是怕你做了糊涂事才骗你的:‘鬼见愁’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物,只是暂时麻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