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妃主动将柳州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争取利用这个机会消除皇帝对儿子的戒心。
要不是她大哥今天回来,他们还见不到皇上的面呢,同时冷落他们母子这么多天,这在以前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而且往年大哥回来举办的都是家宴,只有他们一家子上桌,今年却请了各位大臣作陪,连二皇子都叫来了,表面上看是更加重视大哥,实则是少了那份亲近了。
皇帝拍了拍云贵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吃点亏不要紧,只要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就好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深思起来,能做到一品大员的多多少少都能揣测几分圣意,自然也能听出皇帝的潜在意思。
这是告诫大皇子不要急功冒进,不要惦记着皇位呢。
“您说得对,臣妾也是如此教训他的,吃一堑长一智,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如此掉以轻心,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云贵妃给儿子和大哥使了个眼色,然后依偎在皇帝身上,替他轻轻捶着大腿。
大皇子一脸羞赧地站起来:“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想尽快把那祥瑞找出来献给您,哪知道会闹出这么多事,给父皇和各位大臣添麻烦了。”
“不敢不敢。”各位大臣深知这位的地位,哪能真接受他的道歉?
皇帝却笑得很开心,“就应该罚酒,虽然事情不是因你而起,但总归与你有关,正好,明日你也参与调查,给朕查明白那石碑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臣遵命!”大皇子低头应答,心思却动了起来,父皇把这事交给他,应该就是不怀疑他了,或者是压根就没打算查出真相过。
他之前敢这么做,就是猜测到父皇对霍家的忌惮日益渐深,需要一个契机好好敲打敲打霍家。
要不是发生滕誉遭袭的事情,恐怕父皇会对他更满意了。
想到这里,大皇子对云鹤然就有了一股怨气,觉得他太过多事,也太过自作主张。
虽然是晚辈,但他才是皇子,在争取皇位的道路上他才是主宰,云鹤然有什么动作也应该事先跟自己商量才是。
他正想着找个机会和云鹤然好好谈谈,就听到德昌帝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各国使节来访,招待使节的事情就交给老二去做,老二,没问题吧?”
大皇子和二皇子齐齐抬头,似乎都有些震惊,只是前者眼中藏着阴霾,后者则是压抑着兴奋。
代表皇帝招待使者这可是莫大的荣幸,不仅能结交各国能人,还能对外昭示皇帝的信任与重视,以往这种好事绝对是落在大皇子身上的。
“父皇放心,儿子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二皇子拍着胸脯保证!
“你做事父皇没有不放心,只是这性子得好好改改,可别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冲动坏事!”
滕吉脾气暴躁是众所周知的,他也是三个皇子中长得最像德昌帝的,可惜没能遗传到皇帝隐忍的性格。
“儿子谨遵父皇教诲!”二皇子咧着嘴应答,同时隐晦地给大皇子递了个挑衅的眼神。
大皇子放在桌下的手重重地握着,指甲刺入掌心,勉强维持着风度说:“二弟性子耿直豪爽,肯定能与各国使节聊得来,不过要说这待客,儿臣觉得三弟更合适些,整个京都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肯定能把使节们招待的乐不思蜀。”
比起最近上跳下窜的老二,大皇子宁愿把这个机会推给老三。
二皇子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他适当的表示了一下担忧:“这倒是,三弟正是爱玩的年纪,懂得比儿子多多了,儿子也担心使节们嫌儿子太沉闷。”
德昌帝瞥了两个儿子一眼,慈爱地说:“说到玩乐,确实是老三更胜一筹,不过还是算了,他去的也不是正经地方,徒增笑料。”
大皇子和二皇子连连应是,这就把滕誉给否决了。
云贵妃给皇帝剥了粒葡萄,嗔怪道:“好了好了,今晚就不谈这些了吧?好不容易哥哥回来一趟,你们就爱抓着国事不放。”
“还是爱妃想的周到,这种日子正应该放松享乐才是。”德昌帝拍拍手,传舞姬上场,“来,满上,今夜是云爱卿的接风宴,朕允许诸位不醉不归!”
各位大臣齐齐举杯站起来,“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