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仁霖气了个倒仰,情急之下脱口说出心里话,小声呵斥:“你以为庆王护得住你?他戾气太重,三天两头得罪满朝重臣,暴躁刻板不得人心,自身难保——”
&esp;&esp;“够了!殿下文韬武略,正直忠诚,为保卫疆土立下汗马功劳,却毫无骄矜傲慢之态,多么难得?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岂能容忍刚正不阿?”容佑棠勃然变色,伸手一指门口:“你走,立刻走!”
&esp;&esp;“我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好歹?棠儿,切莫因为取悦一人而得罪众人,一旦靠山倒塌,到时你就跟着完了!值得吗?”周仁霖苦口婆心地教导。
&esp;&esp;“我做事自有我的原则,只有志同道合,绝不为取悦谁!”容佑棠掷地有声道。
&esp;&esp;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可以为了荣华富贵违心作孽?
&esp;&esp;“情爱虚无缥缈,再浓烈也迟早成空。我看你是被灌了迷魂汤了,死心塌地的傻孩子,连后路也不留了?简直愚蠢!”周仁霖恨铁不成钢地训斥。
&esp;&esp;容佑棠怒极,半个字不想听,再无法平心静气,强硬吩咐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顺伯,送客,以后无论他说什么都别开门!”
&esp;&esp;“是!”
&esp;&esp;李顺和老张头联手,强行把挣扎叫骂的周仁霖架了出去。
&esp;&esp;容家终于恢复安宁。
&esp;&esp;容佑棠深吸了口气,伸手引请,歉意道:“怪我回来得晚,四叔、瑫弟,爹,咱们走,吃饭去。”
&esp;&esp;片刻后
&esp;&esp;一桌子姓容的围坐用膳,纷纷将周仁霖抛之脑后,食不言,各自调整心情。
&esp;&esp;饭毕,容正清欣喜地告知:“老哥,我前阵子去的信,家书昨日已到了。”
&esp;&esp;“哦?”容开济精神一震,忙倾身问:“老人家怎么说的?”
&esp;&esp;容佑棠也屏息聆听:
&esp;&esp;“自然是同意的!”容正清愉快一击掌。
&esp;&esp;“祖父高兴得什么似的,细细地问,足足写满五页纸!”容瑫乐呵呵透露。
&esp;&esp;“太好了。”容佑棠一颗心彻底放下,尴尬道:“仓促突然,实在是难为老人家了。”
&esp;&esp;容正清笑道:“父亲已将你作为嫡子记入正彦一房,今后行走天下,你只管放心报‘容佑棠’的名字!”
&esp;&esp;翌日
&esp;&esp;天蒙蒙亮,容佑棠整装待发,站在布庄门口张望。
&esp;&esp;“东西都齐备了。”容开济忙得脚不沾地,风风火火,亲自整理一个精细打点好的包袱,嘱咐道:“船上没有热饭菜,你将就吃干粮吧,别买外头的,不知底细。喏,这是你爱吃的芝麻烧饼和三丝包、一袋子点心,放这儿了,到时记得邀齐将军一块儿吃。”
&esp;&esp;“知道了。”
&esp;&esp;“你不会武,尚方剑很该由齐将军保管。”
&esp;&esp;“对啊。”
&esp;&esp;“银钱收好,出门在外财不露白。”
&esp;&esp;容佑棠认真点头:“记住了。”
&esp;&esp;“约的卯时,齐将军知道咱家吗?”容开济絮絮叨叨,万般不舍。
&esp;&esp;“知道的。从前我俩好几回一起骑马回城,他家住南城。”容佑棠宽慰养父。
&esp;&esp;“这就好。”容开济仔细扎牢包袱。
&esp;&esp;容佑棠估摸着时辰,目不转睛紧盯前面街口。
&esp;&esp;一刻钟后,晨雾里终于传来清脆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