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黎明前夕
&esp;&esp;睡得极不踏实的人皱眉,恍惚中,灵魂似乎脱壳,轻飘飘飞到了西北,他悬在半空,睁眼一看:
&esp;&esp;下方是辽阔无垠的塞外草原,两军正对阵,忽而战鼓擂响,大成将士发起进攻,杀声震耳欲聋。其中,一匹高头大马嘶鸣扬蹄,马背上赫然是庆王。
&esp;&esp;庆王抬头,满脸是血,诧异问:“你怎么来了?京城还好吧?”
&esp;&esp;容佑棠忙答:“我——”刚开口,却发现一敌兵手持雪亮弯刀,自背后偷袭,挥刀直劈庆王后颈!
&esp;&esp;殿下小心!
&esp;&esp;容佑棠目眦欲裂,险些魂飞魄散,他喘吁吁坐起,被可怕的梦境吓得大汗淋漓。
&esp;&esp;疲惫与恐慌宛如黑色海潮,将人彻底淹没。
&esp;&esp;“放心,梦境往往是相反的。”
&esp;&esp;容佑棠安慰自己,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迅速恢复镇定,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匆匆赶早朝。
&esp;&esp;然而,噩梦当真给人带来了厄运。
&esp;&esp;天蒙蒙亮时,街上行人稀少,容佑棠乘马车,闭目养神,沉思如何解决淳鹤、秋岭、善宿三地爆发的伤寒,他身为户部侍郎,必须参与盘算粮食药材等物品的赈济数额。
&esp;&esp;一路相安无事,他迈进宫门,沿笔直宽阔的甬道走向议政金殿,照旧和同僚们打招呼:
&esp;&esp;“宁大人、李大人,二位早。”
&esp;&esp;两个中年从四品官员吓一跳,犹犹豫豫转身,眼里涌出忌惮和好奇,客气疏离道:
&esp;&esp;“早。”
&esp;&esp;“你也早。”语毕,他们勉强扯开脸皮,碰头佯作交谈。
&esp;&esp;容佑棠眼皮一跳,神色如常,放慢脚步,走着走着,闪身隐在一处红漆圆柱后,朝相熟的禁军摆摆手,冷静等候。
&esp;&esp;赶早朝的文武官员三三两两,陆续经过。其中,有部分人小声热切议论:
&esp;&esp;“你也听说啦?”
&esp;&esp;“外表真看不出来呀,原来他是周大人的儿子。”
&esp;&esp;……
&esp;&esp;“并非谣言,他确实擅钻营,十来岁就攀上贵人了。”
&esp;&esp;“可没想到,他竟然那般叛逆不孝,认太监作父,简直匪夷所思呀。”
&esp;&esp;“啧~”
&esp;&esp;“怪道年纪轻轻平步青云,他那手段,当真可怕!”
&esp;&esp;……
&esp;&esp;容佑棠如坠冰窟,咬紧牙关,身形刚一动,却望见生父周仁霖和叔父容正清一前一后、均黑着脸,疾步走来。
&esp;&esp;请缨
&esp;&esp;“佑棠?!”怒气冲冲的容正清一抬眼,倏然止步,瞬间收敛焦躁,舅甥对视一眼,他便意识到对方有所了解,忙安抚道:“木秀于林,难免招致眼红小人的流言蜚语,不必放在心上,啊。”
&esp;&esp;“四叔早。”容佑棠口中招呼,眼睛却下意识狐疑打量亲生父亲,后者周仁霖一愣,登时勃然大怒,东张西望几眼后,压低嗓门否认:
&esp;&esp;“你这是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