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寻野声音很平静,好声好气哄着人,“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是不开心了吗?”
可能是方寻野声音太过温柔,仅再蒋意梦里才存在,他莫名感到委屈,找到宣泄的对象,红着眼说:
“钟小北走了,他终于摆脱霍家那群神经病了。可是他走了都他妈没给我说,连句话都没给我留,他不要霍西铭也不要我这个朋友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有出息啊!”
三言两语间理清楚前因后果,方寻野也没接话,只是点了烟站在窗边听着蒋意发泄。
“陈安安走了,钟小北也走了,就剩我一个了,他们把我丢在这里了,明明说好一起在这个破地方熬下去的,他妈的都走了。”
蒋意趴在桌上,眼眶中的眼泪蓄在眼窝处,又顺着鼻梁流到另一边脸颊。
他没有哭的歇斯底里,只是红着眼流泪,像受尽了委屈无处宣泄的孩童,只是用力握紧了手机,“b市太大了,当演员太难了,我不喜欢这里,我受不了了,我想回家,方寻野,我想回家。”
方寻野安静听蒋意哭诉,只是放轻了声音,比吹来的风还要温柔,“那等你醒来,我就陪你回家。”
第94章思念
“叮叮叮……”一阵闹钟声打破了清晨的安静。
床上拱成一团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在被褥上四处摸索,最终摸到被压在手臂下的手机,睡眼惺忪的眯着眼看了眼时间,鼻腔中发出一点叮咛,像是不大舒服。
宿醉的人脑袋都会有一种胀痛感,跟充满了气快要爆炸一样,蒋意也不例外,太阳穴的青筋一下一下跳动,四肢无力,时不时涌上一股恶心。
他撑着床坐起身来,脑袋中空荡荡的,晃了两下,宿醉感没晃散,倒是把丢失的记忆给晃回来了。
他怎么喝醉的,怎么用乡骂咒骂钟小北的,怎么对着方寻野哭成狗的,甚至还在电话里说自己有多么崇拜方寻野,把他粉丝吹他的彩虹屁全安在方寻野身上了。
打住。
蒋意在心里无声呐喊: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就要成为第一个被自己尴尬死的人了。
揉了揉眉心,蒋意心情复杂,索性又默默给钟小北安了一条罪状,等到日后一起算。
其实钟小北这件事并不是无迹可寻,等冷静下来后,回想到两人这段时间的聊天交流,蒋意也能从中看出点不对劲,钟小北明显腻歪多了,这种腻歪中多了点不舍,有一种强烈的告别既视感,弥漫着悲伤的色彩,只是他当时没有多想而已。
他的情绪崩溃也不单单是因为钟小北不告而别。而是由太多原因组成,工作的,生活的,家庭的,一点点小事累积在一块儿,就足以摧毁一个故作坚强的成年人。
不敢给家人说,也不敢给朋友说,难得一次将内心的软弱展露出来,就被方寻野看完了所有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