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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娘！」顾溰打断，眼眶有一颗泪珠打转。

&esp;&esp;「顾溰，若不是没第二条路娘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哥现在在北方的城打仗，娘也只剩你一人了。听话，在这里好好待着，娘去他处寻工作，以后再回来看你。」何氏的眼眶泛红，她轻摸顾溰的头，轻声道：「这些银两给你，若有急需还可以用。顾溰，保重。」

&esp;&esp;怔怔地接过几锭银子，泪水不住地流下。

&esp;&esp;没有一句再见，何氏转身，不让他见到溃堤的泪水。

&esp;&esp;就这么望着娘的身影渐小，最终消失。

&esp;&esp;他握紧手中的银钱，痛哭失声。

&esp;&esp;娘，您走了，孩儿又该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您，也不会放过我的！这柳宅，孩儿……怕是也待不了了。

&esp;&esp;「老爷，您回来了。」两天后，柳玄随着母亲到前厅迎接爹回府。他大病初癒，面色仍有些惨白。

&esp;&esp;顾溰恭敬地站在柳玄身后。为避免老爷发怒，柳玄让顾溰换上一般僕役的衣着。

&esp;&esp;柳玄的爹，柳英，此刻缓缓步入大厅。虽只是个商人，此刻却有种大官回府的气势。柳夫人和柳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esp;&esp;而他的身后，竟跟着一名少妇。柳眉大眼，皮肤白皙，朱唇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她手中牵着一名大约五岁的男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前厅，最后将目光落在柳夫人身上。

&esp;&esp;那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杀意。柳玄感到呼吸一滞。他感觉到身旁的母亲握紧拳头。

&esp;&esp;「这位就是你的伴读？」柳英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名妇人中的火药味，直直盯着顾溰，锐利的眼神令他双腿有些颤抖。

&esp;&esp;「是。」柳玄道。

&esp;&esp;「我是问他，不是问你。」柳英冷声道。「吾十又五而志于学下一句是什么？」

&esp;&esp;「三十而立。」顾溰恭敬地道。

&esp;&esp;「子绝四？」

&esp;&esp;「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esp;&esp;「哼。」柳英冷笑，道：「倒还是有点东西。不过，这些都是非常基本的东西，会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现在出个题，你对出下联。」

&esp;&esp;柳玄感到心底一寒，开口道：「爹，顾溰他……」顾溰才习书多久，哪可能对得出下联？

&esp;&esp;柳英无视柳玄，逕自道：「彼岸何顾寻来年。」

&esp;&esp;顾溰一怔，久久接不出话。柳英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语气轻柔地道：「就凭你这样，也想成为少爷的伴读？」

&esp;&esp;柳玄忽然感到头皮发麻，顾溰整张脸都失去血色。

&esp;&esp;柳英面对柳玄，道：「柳玄，就是这个人带着你四处玩，课业才退步的是吧？这样的伴读，又有何用处？」

&esp;&esp;柳玄护在顾溰面前，解释道：「不是，是我拉着他玩的。是我的错。而且，他这几个月才开始识字，能略懂四书五经已经很厉害了，又如何能够对出下联？爹，您这样……这样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esp;&esp;柳英的脸瞬间蒙上一层冰霜。他冷冷道：「既然他拦不住你，无法约束你，又连四书五经都不熟，那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esp;&esp;柳玄急道：「爹，不可以啊！如果您要赶他走，我、我便跟着他一起走。」想以这招威胁父亲。

&esp;&esp;不料，他竟勾起嘴角，愉悦地道：「那便一起滚吧！正好，我在这里宣布，正室杨氏因教子无方，有失妇德，所以我要将她休了，其子柳玄也将从我柳氏族谱中除去。置于方氏，替我诞下一子，又辅我做生意，我将娶她为正室，立其子柳铭为长子，让其继承家业。」

&esp;&esp;语毕，他欣赏柳玄苍白的脸、杨氏滑落的泪水及顾溰颤抖的双腿。「话说完了，你们－－也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