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秋雨闻言不觉收敛笑意,沉吟良久后,揖首道:“父亲此言,秋雨不敢苟同。”
&esp;&esp;“哦?”白俊儒白眉一轩,淡淡道,“说来听听。”
&esp;&esp;“自古以来,我儒家之所以鼎盛,无非是我儒家思想符合君主所需,愚民之智,利于君之治国,民智不开,则国土无乱,”见白俊儒神色木然,白秋雨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然而纵观历代,民智未开虽然利于君主治国,却也容易让民众被逆党利用,顺水推舟,祸乱国势。”
&esp;&esp;“文艺军所为,看似利用民心,裹挟民愿,其手段或许不登大雅之堂,却也极其有效,不过数日时间,已经能够凝聚一城民心为己用,其中固然有上任城主太过不堪之故,却也不能够抹杀城主、主簿的手段太过高超。”
&esp;&esp;“哼!城主?主簿?你叫的倒是自然。”微微冷笑,白俊儒冷然道。
&esp;&esp;白秋雨闻言苦笑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些手段或许就现在而言只适用于一城,但是父亲如何可知他们就没有手段可适用于一国?”
&esp;&esp;神色一凛,白秋雨沉声道:“这些年,秦相保持朝政,排斥逆己,攻歼忠臣,若不是有三王执掌军权以牵制,只怕我大宋早已姓了秦……”
&esp;&esp;“放肆!”白俊儒白眉一凛,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esp;&esp;心头一惊,白秋雨当即跪在地上,沉声道:“自幼时跟随父亲学习儒家道理,秋雨就心头不解,倘若儒家当真正确,为何自父亲口中所说的,却是朝政黑暗,为官相互掩护,大兴党派,所以秋雨才违逆父亲意思,执意外出游历,就是为了亲眼看看华夏大地,到底如何?”
&esp;&esp;“这数年下来,秋雨越走越迷茫,我儒家当真无错?我儒家当真正确?”眼神微微黯然,白秋雨叹息道,“可为何这一路走来,清官步履艰难,贪官步步高升,满目满景,都是鱼肉百姓……”
&esp;&esp;强行压住心头波澜,白秋雨沉声道:“城主与主簿的做法,或许是利用民心,或许是宵小手段,但是只要有效,只要能够利于治国,秋雨如何不能追随左右?”
&esp;&esp;“王城主在时,虽然有集市纳汇钱财,贼寇不敢入城,但是百姓并非富裕,贫苦者依然贫苦,富裕者依然富裕,贫富之距从未拉近,圣人所言的小康之世更未出现……”
&esp;&esp;听见白秋雨所言,白俊儒顿时冷笑一声:“那这些人就能创造出小康之世?我现在只看见盲目募兵,招惹灾祸,未有半分治国之法!”
&esp;&esp;“那是因为大敌将至,暂时无力治理!”微微咬牙,白秋雨肃然道,“秋雨游历华夏,见人无数,唯独这些人极为特殊,初次相见,秋雨就隐有所感,直至合州重逢,以及之后的种种事情,秋雨相信这些人就是我所求之人,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愁吃喝灾祸的人!”
&esp;&esp;瞧见白秋雨咬死了只是因为感觉而认定姚若愚等人,白俊儒一时无语,良久后才哼声道:“恐怕不是他们特殊,而是那位许主簿比较特殊吧!”
&esp;&esp;脸皮一红,白秋雨尴尬道:“自然也有几分因素……”
&esp;&esp;听到此处,黄宽宽等人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过待得白俊儒冷眼扫过去后,一群人赶紧谨声肃立,不敢再笑。
&esp;&esp;深吸了一口气,白俊儒淡淡道:“这些话你无需对我说,为父早已说过,不会加入文艺军,帮助他们去对抗朝廷。”
&esp;&esp;白秋雨闻言赶紧回答道:“秋雨不敢求父亲帮助文艺军,只求父亲能够看在百姓无辜的份上,坐镇合州城,不让贼寇宵小祸乱城池。”
&esp;&esp;“放心!有老夫在一日,就不容宵小祸乱合州!”神色一凛,白俊儒沉声道。
&esp;&esp;此时,书院外忽然传来阵阵喧闹,以及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似乎有着大批人正在外面的街道经过。
&esp;&esp;听见外面的动静,白俊儒白眉一轩,看了眼黄宽宽,后者会意,立刻转身离开。片刻后,就见他疾步而回,神色间竟然有着几分骇然,还未靠近,他就已经高声道:“老师,是雷神营与岩虎营,说是奉城主之命,围剿城内贼党。”
&esp;&esp;“围剿城内贼党?”白俊儒的四弟子朱青闻言一怔,疑惑道,“野火盗不是已经被赶走了么?哪来的贼党?居然需要出动两营?”
&esp;&esp;摇摇头,黄宽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白俊儒,迟疑道:“不是野火盗,是……”
&esp;&esp;见他神色,白俊儒突然若有所悟,顿时此老瞳孔微缩,喃喃道:“桃园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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