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了,好了,让妈妈去给宝宝泡糖水,我们先喝一口白开水。”赫尔墨拿过旁边的奶瓶,塞进女儿嘴里,小狐狸大口大口吞咽,为了冲淡嘴里的苦味。
&esp;&esp;艾凌喂好了药,放松下来,转身去泡糖水。不过两分钟,她端着糖水回到房间,女儿已经睡着了。
&esp;&esp;屋内的窗帘透着微光,赫尔墨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身上衬衫的扣子半解,长指捏着扇柄轻轻摇着,小狐狸盖着被子趴在小木床上安静地休息。
&esp;&esp;燥热的空气好像随着赫尔墨的动作消散了,她端着糖水喝了一口,怪异的甜,她好多年没喝过这种东西。
&esp;&esp;赫尔墨感应到她的目光,抬眼,勾手,让她过去。艾凌摇摇头,站在远处看着这对父女,突然感觉很美好。
&esp;&esp;她曾经以为赫尔墨不喜欢孩子的,两人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要孩子,后来年龄大了,父母催着,才有了纤尘。可现在,这个男人在给女儿扇扇子,一下一下,不急不缓,哪里是不爱呢?简直是宠到了骨子里。
&esp;&esp;这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赫尔墨给她的感觉一直在变,她从排斥他,敌视他,无视他,到后来,接受他,习惯他,用了彼此将近五分之一的生命,如今想来,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对自己的转变感到不可思议,而是对他的坚持感到不可思议,以及,他的一见钟情。
&esp;&esp;……
&esp;&esp;“老婆,你笑什么?”
&esp;&esp;艾凌捧着杯子乐不可支,赫尔墨奇了怪,有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esp;&esp;艾凌吸了一口气,小声说:“咳,没什么,只是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esp;&esp;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是狼狈地滚进她家的,毫无形象可言,然后,她刚刚脑中灵光一现,怀疑赫尔墨在滚进她家的途中,撞到了脑袋,才会喜欢她。
&esp;&esp;那大概是他活到现在最狼狈的时候了吧???
&esp;&esp;赫尔墨被艾凌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那一天,运气奇烂又奇好的一天……
&esp;&esp;二十四年前,一个同样炎热的夏日,狐族的军事官到狼族办事,因为敌不过家中两个孩子的纠缠,便带着孩子到狼族观光。
&esp;&esp;虽说是观光,但因为两族关系不太好,兄妹俩只能坐在车里看风景。
&esp;&esp;迦默还好,她年龄小又听话,扒在车窗上看看就够了,可对于处在贪玩年龄的赫尔墨来说,看看远远不够,因此他趁父亲和人谈事的时候,偷跑了出去。
&esp;&esp;谈事的地方略荒凉,赫尔墨东瞧瞧,西晃晃,一个人兴奋地玩耍,他实在没料到,自己会碰到带着小跟班在自家地盘作威作福的祁连臻小朋友。
&esp;&esp;“老大,老大,前面有一只狐狸!”
&esp;&esp;祁连臻嘴里叼着棒棒糖,一听跟班汇报,立刻来了兴趣,但苦于没手拿棒棒糖,他只能含糊不清说了一声:“追!”小跟班撒腿就跑。
&esp;&esp;山林小路上,雪白的狐狸跑在前,身后十几处米,三只狼在追赶。
&esp;&esp;祁连臻还不知道自己犯了打草惊蛇的错,无比兴奋,他把赫尔墨当做猎物追捕,而形影单只的赫尔墨知道自己无法以一敌三,只能拼命地跑。
&esp;&esp;但这么跑终究不是办法,狐狸跑起来不如狼快,赫尔墨迟早会被追上。
&esp;&esp;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赫尔墨分散注意力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就这么两秒,他的脚悬空了。
&esp;&esp;失重感传到脊椎,等他的身体反应过来,已经掉进了洞穴。
&esp;&esp;曲曲折折的洞穴,赫尔墨一路翻滚,“啊!啊!噢!”他被撞得叫出声,一阵头晕眼花后他终于砸到了坚实的地面。
&esp;&esp;“咚!”地上扬起一阵灰。
&esp;&esp;“嗷呜!!!”
&esp;&esp;他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会叫的,但他的眼睛暂时看不清。
&esp;&esp;他在地上趴了会儿。
&esp;&esp;“wu——”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怒吼,他甩了甩脑袋,定睛一看,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
&esp;&esp;这是一只……狼。赫尔墨反应过来,不是刚刚追他的那几只,眼前的这只,明显小很多,大概只有他一半那么大,眼神虽凶,却不足以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