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女侍者一边抱着托盘,一边掹鞠躬,“先生,对不起!你要不要紧?”圆睁的杏眸里满含歉意。
真是太粗心了!为什么只顾欣赏大厅的摆饰,不留神看路呢?这下好了,一整盘的奶油蛋糕全抹到别人身上去了!
“没事、没事。”咬咬牙,刘扬头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亚曼尼!这套米白西服他今天是第一次穿耶!瞪着胸前的一摊奶油,刘扬气得要死。
“抱歉,我帮你擦擦吧。”但抱着托盘左掏右摸,女侍者找不出可以擦拭的纸巾。
“不用了。”未免让人家注意到,刘扬忙快步移出大厅,眼尖地瞄到老大在树荫下的身影,立即奔了过去,那位小个子的女侍者紧跟在后,但他也顾不得她了。
“阿扬?”唐沂泱微讶地看着他一身狼狈,“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撞到灾星啦!”咕哝一声,“老大,借手帕用一下。”以后出门,还是穿雨衣比较安全。
“我没带。”唐沂泱皱眉。
“这个给你用。”紧随而来的女侍歉意地将头上的方巾解下,递上去。
唐沂泱不由得一怔,颤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她——
“沂泱?”刘扬皱起眉,担忧地看着有些失常的唐沂泱。
“这位先生——”女侍嘟着嘴,唤道:“喂!先生,虽然我不小心撞了你,是我的不对,可你也要有点风度嘛!手帕你到底用不用?”她挥一挥捏在指中的小方巾。
刘扬转过身,“小姐,你这叫道歉吗?”他心中也开始震惊了。
太像了!世上怎会有这般相似的——声音!?
“当然啦!不然我丢下工作,偷溜出来做什么?”女侍皱皱小圆鼻,盯着刘扬胸前的那摊奶油,很想再次诚恳地道歉,毕竟是自己失手弄出来的嘛!可,越看越觉好笑,哈哈……他的样子好滑稽啊!
“对、呀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呵呵……”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似清灵灵的水晶风铃,被风轻轻一吹,便奏出悦耳的美音来;又犹如初春的黄鹂,在兴奋地啼叫……
如遭雷击,唐沂泱与刘扬顿时立如石雕。
“呵呵——呃……”猛地止住笑,女侍也觉察到了两人静穆的神情,不由得脸上一红。
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她还这么笑,真是有点过分喔!
“对不起。”吐吐舌,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清清嗓子,刘扬硬起头皮,“没关系,洗一洗就好。”
回头看一眼情绪激动的唐沂泱,心一跳,刘扬忙道:“小姐,你快回宴会厅吧!我看里头好像很忙呢!”
“啊,那我先走了!”确实出来有一阵子了,再待下去,领班找不到她,她就惨了!顾不得道歉,女侍转身便往回跑,跑几步又转回头,“这位先生,我叫谷长安,你的衣服我会赔的!”说完就如风一般,急急奔回宴会厅去了。
直到见不到谷长安的身影,刘扬才艰难地转身,语带警告:“沂泱,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而已。”恶梦,恐将再度上演。
“我要她。”凝着谷长安离去的方向,唐沂泱眸中的空洞一如往常,但却有一股狂热在快速凝集。
“她和梅清没有一丁点的相似之处!”除了——
“有!她有梅梅的声音!”他魂牵梦萦,他夜夜梦中的天籁。
“那不是梅清的声音!”刘扬忍不住地握紧唐沂泱的双肩摇晃,“那只是你的幻听而已。沂泱,清醒过来吧!梅清已经死了,死了!你想想,你好好想一想,这八年,你做的还不够吗?你还要疯狂到什么时候!?”
八年来,唐沂泱疯狂地寻找着梅清的影子,眼睛相似的,他要;头发相似的,他要;红唇相似的,他要;甚至,仅为了有着与梅清身上相同位置的一颗小痣的,他也要!
他的身分权势,将他的猎物轻易地收纳于掌中,任他予取予求;他的冷漠无情,三两天便腻了的撒手一丢,又伤透了多少女人心。
“沂泱,梅清死了,她若在世,也绝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
“梅梅没死!”唐沂泱双手用力一挥,将刘扬给推开,“她没有死!她永远活着,她永远活在我这里!”
大手紧握成拳,用力地捶往胸门,俊秀的脸庞上青筋欲爆,眸中燃起熊熊烈火,“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梅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绝不原谅!”他喘息,炽烈的乌眸紧盯着好友,“阿扬,我要那个女人。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