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蜜娘打眼一瞅,屁股上的泥干巴了,紧绷绷地贴在皮上,随着小三子动作,可不就绷的疼。
&esp;&esp;“水烧好了?”她转头问。
&esp;&esp;灶房里锅盖扑拉响,巴虎手伸进锅里又添了几瓢水,“好了好了,已经热了,你拿盆进来。”
&esp;&esp;蜜娘转过头,余光瞥到其其格在摸小老三圆鼓鼓的泥肚子,吉雅手里也搓了一个泥球,她深吸一口气,进屋去提木盆。
&esp;&esp;日头大,风也暖,洗澡就在院子里,倒水也方便,一桶热水倒进去,哈布尔刚坐下去,盆里的水浑的看不见他的腿。
&esp;&esp;巴虎心里也有准备,转身又进去舀水。
&esp;&esp;蜜娘敲了敲盆,喊其其格和吉雅过来,“你俩给小老三抹的泥,也负责给他洗干净。”
&esp;&esp;“好嘞。”其其格应的干脆,玩水找她准没错,袖子挽得高高的,手伸进混浊的泥水里给哈布尔搓腿上的泥。
&esp;&esp;吉雅把山狸子喝水的碗洗了洗,兴冲冲地舀水往小弟身上泼。
&esp;&esp;最高兴的要属哈布尔,坐在盆子里咧着嘴享受兄姐的伺候。
&esp;&esp;“这儿……脖子……头……”
&esp;&esp;说不明白就往盆里躺,后颈的泥还是没沾到水,嚷嚷着头头头,被吉雅一碗水冲头浇下去消停了,就安静了一瞬,又闭着眼大声喊:“眼,疼。”
&esp;&esp;巴虎拎水出来,见状扯起糊了泥的衣裳去给他擦脸。
&esp;&esp;“起开起开,我来洗。”
&esp;&esp;“谁让你洗了?”蜜娘冷幽幽开口,“谁抹的谁洗,你要是闲得慌去给我把冬天穿的棉袄拆了洗洗。”
&esp;&esp;男人跟三个儿女对视了一眼,慢吞吞起身,扯了抹笑讨好道:“先攒着,明天我拆了洗,我这不是还要烧水。”话落把哈布尔拎起来,盆里的泥水倒了又舀碗水冲冲,大半桶水倒进去再进屋去烧水。
&esp;&esp;蜜娘就搬了凳子坐在阴凉的地方看着,一桶水倒进去,冒起来的热气还没散开,水又浑了。
&esp;&esp;其其格和吉雅从一开始嘴巴里念叨着搓啊搓啊,到后来直接没声了,眉头也皱了起来,不时“哎呀”一声,再叹口气。
&esp;&esp;水流到脚边,蜜娘拎了凳子换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中途宝音娘端了碗酸奶过来看热闹,她也舀了一碗,两人边吃边说话。
&esp;&esp;“晌午我怎么听到宝音的声音了?她没去戌水念书?”
&esp;&esp;“去了,晌午骑马回来吃饭,说买的饭不如家里的好吃,吃腻了,就赖着她二哥骑马送她回来。”宝音娘看了眼院内苦着脸的俩孩子,问蜜娘打算什么时候送其其格和吉雅去念书。
&esp;&esp;“你婆婆就在戌水,孩子去念书了,晌午能去奶奶家吃饭,你跟巴虎也能省不少事。”
&esp;&esp;蜜娘含糊地支吾一声,见碗里的酸奶没了,又进屋去舀半碗,“你可还吃?还是喝点水?”
&esp;&esp;“不吃了,家里还有活儿。”宝音娘起身,冲掐腰的小丫头笑笑,“以后可别弄了,这下知道多难洗了?”
&esp;&esp;……
&esp;&esp;“娘,我腰疼。”其其格试图撒娇蒙混了事。
&esp;&esp;“小孩儿没腰。”蜜娘眯着眼看了下天,催促道:“快洗,再耽误一会儿日头该落山了。”
&esp;&esp;进屋路过的时候指了指哈布尔的耳后,“还有泥,没洗干净。眉毛上也是,鼻子里面怎么还有泥?你俩也仔细点,别糊弄了事,今儿洗不干净就让小老三晚上去睡你们的被窝。”
&esp;&esp;巴虎烧水也烧呆了,一桶接一桶的从河里提进来,一锅热水管不了屁大一会儿就用完了,身上的泥点子烤干了,脚上的鞋却是淋湿了。他见蜜娘进来,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掌柜的,让我去洗吧,我的脸都要烤熟了。”
&esp;&esp;“你起来,我烧火。”
&esp;&esp;这不是烧火的事,是拎水,他里里外外跑的没有五十趟也有二十趟了,就刚刚出去看的,再烧三锅水不知道够不够用。
&esp;&esp;外面的人已经不耐烦了,水打的啪啪响,咬着牙让哈布尔闭眼别动,“你别动,别抠,手刚洗干净的,怎么又有泥了!”
&esp;&esp;“疼。”被搓狠了,又被指甲划到,哈布尔皱着脸掉眼泪,“姐姐,疼。”
&esp;&esp;“哪里疼?”其其格俯身,看小三子的脖子上有两道划痕,白嫩嫩的皮也泡皱了,心疼地吹吹,“姐姐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