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鸿运布庄内没有如月的身影,看不到李靖宇和凌姑的影子。他们在哪里呢?
“你们确信,夫人刚才是来这里的?”雷振远低声问尾随如月的两个小厮。
“老爷,小人亲眼看到夫人从后门下马车,进入了这鸿运布庄。”两个小厮低声回答。
来到布庄不走前门,从后门进入,决不是来这里买布那么简单。
雷振远点点头,思忖片刻,负手走到柜台前,仔细打量柜台内的一切。柜台里的许多布匹颜色奇异。是雷振远从来没有看到的,卖布的两个伙计娴熟地量布、收银子。
看到雷振远,这两个伙计吃惊,他们不知道如月跟雷振远间的关系,他们心里想,这个清州城大名鼎鼎的人物居然光临这鸿运布庄,不知是祸是福。一个伙计小心翼翼地招呼:“雷老爷,你要买布?”
“不,随便看看。”
雷振远确实没有买布的念头,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他慢慢地移动脚步,十分详细地打量这鸿运布庄内的一切,思忖着如月跟这鸿运布庄的关系。
卖布的两个伙计惴惴不安地给顾客量布,不时窥视雷振远的举动。
李靖宇从里面抱几匹布出来,放到柜台后,转身时就现了雷振远,双方都吃了一惊。
“老爷。”李靖宇来到雷振远跟前,打个招呼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了,忐忑不安地等候雷振远话。
李靖宇在这里干活,是在给夫人干活。雷振远沉默不语地打量李靖宇,一个想法在心中闪过:这鸿运布庄是夫人的。雷振远又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这个布庄生意兴隆,又处于闹市区,夫人哪来的资金和时机盘下这个店铺的?
李靖宇笼罩在雷振远阴郁的目光之下,感受到巨大的压力,雷振远不出声,他就不能轻举妄动。
既然来了。肯定会弄个水落石出的。雷振远平静地问:“夫人呢?”
“老爷,夫人在里面。”李靖宇不知道雷振远此刻在想什么,对于这样一个聪明过人、心狠手辣的主子,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对如月有利,对自己也有利。
如月站立在鸿运布庄的后院里,看伙计们从后门搬运刚刚运到的新布匹。掌柜和凌姑站立在如月身后,三个人正在讨论这些新染出来的布匹。
“夫人,老爷来了。”凌姑眼尖,最先现了雷振远。
如月和掌柜都吃惊,向店铺通向后院的门口处望出,就看到雷振远高大强壮的身影正稳步走来,李靖宇在后面跟随。
如月悄悄向雷振远看去,这个彪形大汉阴沉着脸,一看就知道他心情欠佳。
呃,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爷,你一向繁忙,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呀?”如月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里不禁虚。这开布庄不是做贼,可是一直隐瞒这位一家之主,到底不能做到理直气壮。
雷振远不答。板着脸看如月,有种暴风雨欲来的前兆。此时此刻的雷振远,十分地生气,刚才一进入后院,看到如月指挥人搬运布匹,瞎子都能够看出,如月是这布庄的主人。
这家生意红火的布庄是自己家的!自己这个当家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如月知道雷振远心情不好,明白他看出了端倪,与其等雷振远逼问,不如主动说出。如月讪讪地笑,问绷脸的人:“老爷,你看我这布庄,怎样?”
“好!”
雷振远深深地看如月,她主动坦白,倒出乎意料。这位夫人将开布庄的事一直隐瞒自己,还以为她会抵死都不承认,竟然主动说出这布庄是她的。
掌柜和伙计看雷振远,都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怖。
李靖宇和凌姑知道雷振远在生气,不安地看如月。如月冲他们两人微笑,示意他们放心。
如月从容不迫地吩咐掌柜,叫伙计们统统把剩余的布匹搬到库房里去,然后才微笑地对雷振远说:“老爷,我们一起到小厅去休息。”
雷振远意味深长地看如月,顺从地跟随她走到小厅中。
如月无视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愉快地泡了杯香茶,双手捧到雷振远跟前,笑盈盈地:“老爷,喝茶。”
雷振远还在生气,目不转睛地看如月。不想接过这杯香茶。当雷振远看到如月甜甜的微笑中带有殷勤的讨好,心中不忍,极不情愿地接过热茶,轻轻啜了几口热茶,身体暖和起来的时候,这心也跟着温暖起来了。再遇到如月笑盈盈的明眸,雷振远心里的火就没办法燃烧起来了。
唉,真是吃人嘴短,不过是一杯香茶,外加一个微笑,就把自己收买了。雷振远在跟自己生气了。
“老爷,你看我这布庄怎样?”如月眉开眼笑,看向雷振远的眼神中有种炫耀的得意。
“什么?这鸿运布庄是夫人的?”雷振远面露惊讶之色,专注地看如月的反应。
如月不自然地低头,悄悄瞟雷振远,正遇上雷振远戏谑的目光,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