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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绺碎发顽皮地逃脱发冠的束缚,偷偷摸摸垂下陈娇的后背。
天子凝神看了一会儿,发现是龙凤冠有些松了;微微一笑,刘启陛下举手往小侄女的发间一阵摸索。
陈娇很奇怪,想回头:“阿大?”
皇帝安抚地摸摸侄女的头,手里并不停。
‘嗯,找到了!就记得搭扣是在龙头后的嘛!这龙凤冠是当初少府良匠巅峰之做,工艺奇巧,还能调节大小。’修长的手指按住,轻轻一提……发冠松。
解开金链,卸下两只凤凰和几枚红宝石垂饰放到案上——发冠上的龙不可动,但凤和垂饰却是可脱卸替换的。将滑下的头发塞回盘发,绞丝金龙的龙尾稍加扭转,暗扣轻轻按上……‘啪嗒’一声,发冠再度收紧。
往阿娇前额看看,天子将两只凤凰插入暗眼,用金丝绕住固定好。含着珍珠的凤头一只向东一只向西,与冠上原有的六只凤凰形成错落呼应。
用手指耸耸,发冠没有移位。皇帝笑了:仅凭少年时的记忆,倒是分毫不差。
最后,把水滴形的红宝石垂饰重新挂上蜿蜒的龙身。盘龙九条都是金丝堆制,彼此交缠成这顶龙凤冠的主体,几十颗垂饰围着阿娇的头整整一圈。
大功告成!天子看看眼前的成果,愉悦舒心;浑不觉边上伺候的内管宫娥,俱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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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此内史之兔!”内史跑到,一头细汗。
刚才还瘫在案上的胖胖兔猛然惊起,‘跐溜’一下蹦进刘非怀里,四只爪子巴紧王袍,兔眼一闭,装死!
内史公主就着跑势,上去就抓灰兔,打算来个故伎重演——先下手为强。
刘非眉头凝起,不动声色地挡开——‘戒备’是武人的基本要素,小丫头若这么轻易得手,他可以直接去自刎了。
“阿兄,阿兄……”平度公主也赶到了。和异母姐姐不同,平度是被她小哥抱过来的。刘胜才不舍得妹妹跑到满头大汗,形象败坏。
把妹妹放下,中山王对内史鄙夷地撇嘴:衣裙松垮发式凌乱的,成什么样子?真是丢皇家的脸!
“细君,何事如此?”广川王见妹妹泪痕未干,大吃一惊,急问。
“内史,内史阿姊,呜,强抢胡亥……”平度这才发现自家大哥也在,好容易收回去的眼泪马上泛滥,拉着大哥哥的袍角,指向内史控诉:“呜,明明阿娇借平度……呜呜……大兄,大兄啦!”
被刘彭祖犀利的目光盯得发怵,内史公主决定绕开麻烦,直取目标:“非皇兄,阿娇许我此兔,请给我。”平度、刘胜和刘彭祖三个是贾夫人生的,和程夫人的皇子们谈不上多要好。
“内史,不可言谎!”长沙王刘发饱含深意地望望内史腰间那枚‘金碧兔佩’,淡淡道:“从女弟许诺一事,断无可能。不信?尽可问之。”
刘发的目光,暗示性地投向御座——小妮子撒谎也不看看地方,陈娇就在那里坐着呢。
封王席距天子宝座真的不远,几兄弟随着往上看,反映都有些呆滞:他们伟大的父皇,似乎正在给阿娇表妹……梳头??
亲王们彼此相觑,有志一同地瞟瞟内史腰带上系着的金地碧玉兔形佩,大家齐齐冷笑,摆明了不信——谁会把心爱的宠物托付给对头?
“皇兄,胡亥乃阿娇所托。请阿兄还我。”平度公主挨在刘非膝头,娇娇弱弱地恳求:“皇兄,还我……”
楚楚可怜的平度,明显比咄咄逼人的内史更得哥哥们的眼缘。刘非抱起胖胖兔放进平度怀里。胖兔子很配合地松口松爪,黏向平度怀中去——平度公主破涕为笑,搂着大胖兔又是亲又是摸。
内史公主勃然大怒,想都没想扑上去就夺;被刘非和刘彭祖一边一个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刘胜护送妹妹宠物兔往窦太后那边去了。
“呜,皆欺我,欺我太甚!呜呜,大兄,阿兄,呜……”形势斗转,这回换成是内史公主掩面哭泣而去~(≧▽≦)~
众位亲王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聊天的聊天,看歌舞的看歌舞,全当做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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