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五颗松仁放一碟;满了,就换新碟子。一碟子给阿娇,一碟子倒给胡亥;一碟子给阿娇,一碟子给窦绾;一碟子给阿娇,一碟子倒给兔子……勤劳的姱表姐尽显姐姐风范,辛苦剥出来的松仁自己一口不沾,全部送给两个表妹和她们的宠物兔,并做了极为公平的分配^_^
说得累了,梁王靠向母后身侧地软垫,很不成规矩地伸个懒腰。窦太后听到儿子的声响,慈爱地在伸手抚过爱子的肩膀:“阿武,倦乎?”
“否,阿母。”梁王重新挺直了腰背,冲母亲笑眯眯:“儿得伺奉亲母,何倦之有?”言毕,又含笑瞅瞅对面的阿娇,心里道:更何况……有如此捧场的听众,说的人怎么会累?
梁王也的确是没机会累了。这不,好听众陈娇小朋友的两只小手,将放在面前的小案案面拍得是“啪啪”响——嚣张的小侄女,正用行动催促梁王舅舅赶紧给她接着讲‘平叛英雄记’!
‘寡人真是货真价实的大英雄啊!连这么小的女孩都崇拜我……呵,呵呵!天,真是太可爱了;好想抱回去自己养。哎,姐姐一定不会答应。阿买要加油哪!’偷撇一眼呆瓜似的长子,梁王刘武低笑着用指节揉揉鼻尖,带着满肚子念头继续他那张冠李戴、添油加酱的‘梁王灭吴平楚战记’。
“啪,啪啪……啪!”梁王主停下动作,取执壶倒半杯温温的蜂蜜水,亲自递到表妹面前喂阿娇喝下——烤出来的干果燥人,得补充水分,否则会上火的。
等妹妹喝完,姱表姐还不忘掏丝巾给小姑子擦擦嘴,这才放心地坐回原处,接着砸松子。
‘多快乐,多祥和!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啊!’东殿的珠帘外,馆陶长公主迟疑良久,终于没跨进去:她的母亲,身体是那么弱……
想了想,长公主命一个女官找借口请出梁王主。梁王主刘姱出来见到是婆婆,一愣,连忙施礼问安:“阿母……”
挥手阻止了儿媳妇的行礼,长公主上前拉住刘姱,凑到耳边如此如此嘱咐一番。梁王主眨眨眼,躬身领命。
刘嫖皇姐见刘姱明白了,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出殿乘上步辇,静悄悄直奔未央宫宣室殿而去。
长公主离去后,梁王主刘姱令长乐宫关门落闩,禁绝交通。无论外戚宗室,大臣贵族,还是内外命妇——一律不见。
一切,等长公主回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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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守城兵将铠甲分明、巍然肃立,在军官们严正的注视下静静检查出入城门的人马车辆。等待入城的人群则排好队列,依次向官兵出示文书、回答问话——这才是长安城门前应有的正常景象。不过,现在……
军队的官长们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集体失踪!
小兵还在,不过都不在岗位上。士兵们拖抱着武器家伙,或和伙伴躲在城垛后,或与黎民百姓扎堆挤在城门旁,一边小心躲闪一边高声议论,好奇地伸长脖子看热闹——好一派佳节将至军民同乐的鱼水情!
人们眼前不远处,原本宽敞的城门洞如今被两支紧密纠缠在一起的车马队塞到满满当当。两边的骑士护卫彼此怒目而,都想凭武力压过对方一头,让自家队伍抢到头里。
过往的商旅和行人虽被这堵塞耽搁了采办年货,倒也无人抱怨。
“燕王,燕王呀!”
“齐王,齐王车驾……”
“……入朝,乃入朝!”
“叽……嘘!两王争道也……”
相似的话语从人群间不断爆出。早有明眼人从驷马豪华大车轮辐上的徽章上,认出了这两个车队的来历——北方的燕王和东部来的齐王。
“忆昔高后在日,琅琊王……”人堆里,一位衣着整齐风度翩翩,看上去有身家有知识的中年人捋着胡须,向四周围讲解燕王室和齐王室之间的‘新’仇与‘旧’恨。
很多骑士们的手,已经按到剑柄和刀鞘上。还有些人将箭袋拨到了身前。这下,人群更兴奋了。
“嗡……嗡嗡;哦,哦哦……”两支王室卫队如果真能在京城门口打起来,他们今天就有眼福了。
大汉开国至今也只有区区几十年。华夏的大地上,因春秋战国数百年而形成的尚武之风,依然炙烈!碰上打群架,尤其是这种高质量高素质的打群架场面,只有上赶着去凑热闹的——即使因此被不长眼的刀剑误伤到,也无怨无悔。
躲在暗处的军官拿胳膊肘捅捅身边的同僚:“劝解一二?”
同僚脑袋摇得象不浪鼓:“否,否。王家恩怨,非吾等能置喙。”
军官挑挑眉,决定采纳同事的意见,等等看再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