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切做起来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困难,辛赫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对自己的纵容,我还以为经历过那个令人厌恶的老头,我的膝盖很难再因为除了仇恨之外的理由而弯曲下来。
但为自己眼前的额这个人,我却无论做出什么妥协都不会怨恨和不甘。
毕竟父王死后,我所体验过的所有的幸福,全部都是来源于他。
帝释天竟显得有些惊惶退了一步来避开,喉咙也剧烈的滚动了起来。
“这,不是……我要的……”他似乎在震惊,也许还有愤怒,伟岸的身体僵硬着,抓握着武器的手指都痉挛了起来,他语气里竟然有种令人不敢置信的,也不易让人察觉的虚弱,连发出声音似乎也变得困难,他声音沙哑的道:“你应该知道……阿修……”
辛赫垂下了眼帘。
“我祈求着希望渺小的未来,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追寻,在期盼,在为之努力并孜孜以求,为了这个未来,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缓慢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这善见城中的一角,“我的……天帝,我的陛下,我的关于未来的梦,从来都有您的身影。”
“这个天界,所流的鲜血和失去亲人爱侣的哀嚎已经太多太多。我挥舞武器的动机,从来都不曾改变,这个立誓要实现的未来,也从来不曾放弃,为此就算要压抑自己的仇恨,要违背自己的心意,我也心甘情愿。”
“所以……”
辛赫抬起头,看着帝释天:“我希望可以再一次作为天界的战神,为这个世界带来最后的和平,属于您和……”他的停顿几乎为不可查,“所有人的和平,实现我们曾经一直期盼,并立下过约定的未来,这才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帝释天的手指微微颤了下。
“暗世之魔已经觉醒,我被您在他的偷袭之中救下来回到善见城,并不希望一直接受您的庇护与照料,陛下。”
在场的天神都因为阿修罗王信仰的坚定和崇高的情操而震撼。
他们都想过阿修罗王会如何发起叛乱,会如何收拢隐藏在天界众多神族中依旧忠心于他的天神,会如何一路所向披靡的斩杀掉所有毁了他的家庭,他的族人,他所侍奉的天帝,以及他自己身为战神荣耀的敌人及走狗。
但是几乎很少的人能够预料,阿修罗王也会选择压抑住所有的仇恨,只为了能够维护住天界岌岌可危的和平。
辛赫轻叹了一声,安静的等待着帝释天的回应。
帝释天沉默良久,才道:“你可以……起来。”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才能从牙缝里勉强挤了出来。
微微松了口气,辛赫站起了身,并后退着走向已经完全启动的阵法。
“我从不曾忘记,在我们犹自战斗在前线,面临着无数次的生死与阴谋时,我们共同奋斗的理想。”辛赫微笑着道:“我愿意为您充当先锋,也希望您能够再一次率领天帝军,为天神们迎来最后的胜利的荣耀。”
“所以,最危险的敌情,我也愿意亲自为您探取,为摘取最甜美的成果而扫荡所有的障碍,铺平道路。”
在众人复杂的,震撼的,敬佩的,仰慕的目光中,孔雀僵硬的拉扯着犹自痴呆的舍脂,跟在他的身旁,缓缓走进传送阵。
“母妃!”终于接到消息,此刻天王的声音竟然突然远远地传来,焦急又担忧的少年的大喊声,甚至隐隐的带了一丝哭泣的委屈,“阿修罗王!不要走!阿修罗王!”
辛赫的脚步顿了下,却没有停留,他毫不犹豫的穿透了所有的光晕,在传送阵的明亮内映照出美丽而高贵的轮廓。
光芒中阿修罗王的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刻,人们听到他最后的声音从阵法中传来。
“我等待着您,尽快的来到我的身边,天帝陛下。”
帝释天一直都在沉默,直到传送阵的,而那一次性被阿修罗王佩戴在腰间作为食品的传送宝石也碎裂成粉飞散到了空中之时,现场压抑的气氛也都没有缓解,连天空中的云,都依旧因为刚才的雷鸣而灰蒙而乌突的。
在天神们因为接二连三的冲击几乎崩溃的档口,作为他们的主子,他才终于大发善心的发出了声音。
“去准备,集合军队。在阿修罗王传回消息之后,立刻开拔出军!”
他挥动挂在肩膀上长垂于地的衣料,大步流星的转身,只在路过软软的跪倒在地上天王时才略微缓了下步伐,冷漠的低喝。
“收起你这幅懦弱的样子,去找毗沙门天分配可以统帅的职务!”
天王惊讶地抬起还蕴着不肯滴落的泪水的双眼,在天空中渐渐露出缝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