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却又是最不想听的,即使云舒真的能够照顾她一辈子,也只是愧疚,因为血脉,而无关爱情。
&esp;&esp;这样的温柔像一种施舍,对明颜是煎熬,对云舒也不公。
&esp;&esp;明颜不要云舒背负那么多,她很清楚,只有自己康复,甚至快乐起来,恢复到从前,云舒才会好受。
&esp;&esp;云舒心里的创伤,或许跟自己一样,甚至更大。
&esp;&esp;可是这漫长的过程,她要如何面对,失去半条腿成了残废,她怎么从容?她做不到,她不是圣人啊,她真的做不到,那么无所谓。
&esp;&esp;明颜不想接这句话,而是笑着问:那你什么时候跟顾微然在一起?
&esp;&esp;嗯?
&esp;&esp;她喜欢你那么明显,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明颜很矛盾,想知道又不想知道,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
&esp;&esp;嗯,拒绝她了。云舒淡淡回答。
&esp;&esp;为什么?你明明也喜欢她。
&esp;&esp;不聊这个,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先。
&esp;&esp;云舒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也没有正面回答,明颜心中了然,在乎才会藏起,真爱才会克制。
&esp;&esp;自己终究还是成了她的负累,明颜别过脸,悄然落泪。
&esp;&esp;我想静静,你让他们不要进来。明颜哽咽着说完,云舒的心被她的话狠狠地抽打着,她吞下所有的情绪,为明颜掖了掖被角,好,我一直会在的,需要随时叫我。
&esp;&esp;明颜没有说话,云舒捏了捏鼻尖,向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明颜低声而来:姐姐,别自责。
&esp;&esp;云舒停住了脚步,转眸看向好似在哭泣的明颜,心碎了一地。
&esp;&esp;她匆匆离开,没有迎接外面人的目光和疑惑,径自向天台走去,顾微然不放心,悄悄跟了过去。
&esp;&esp;明颜的这声姐姐像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她的世界轰然倒塌,她再也绷不住,到了天台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esp;&esp;她声泪俱下,扶着墙无力地跪倒,她彻底崩溃了,哭得撕心裂肺,再也没有力气强撑。
&esp;&esp;阳光
&esp;&esp;听见云舒悲怆的哭声,顾微然也抿嘴落泪,云舒是真的扛不动了才会躲起来哭,就像曾经妈妈去世那样,即使到了崩溃的边缘,她还是一个人舔舐伤口。
&esp;&esp;压在她身上的包袱太重了,哭出来也好,闷着反而令人担心。
&esp;&esp;七点多,天还灰蒙蒙的,寒风呼呼而过,云舒从大哭变成啜泣,眼角的泪渐渐被风干,她体虚,经过这么一哀恸,又烧起来了。
&esp;&esp;她只是无力,无奈,无法面对明颜,那声姐姐本该是最动容最温情的话,现在却如尖刀利刃戳在心头。
&esp;&esp;朝霞破云而出,洒下一缕光,云舒感觉有人靠近,抬眸发现是顾微然。
&esp;&esp;舒服点没有?她声音轻盈,像浮在空中的云,她被微光笼罩着,给人从未有过的心安和踏实。
&esp;&esp;云舒蹲在墙边,腿脚已麻,看到顾微然时想站起,不想四肢一软,跌进了她怀里。
&esp;&esp;腿麻了是不,先别动了。顾微然抵着墙扶着云舒,云舒右腿麻得失去知觉,身子酸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esp;&esp;在触碰到她手心时,顾微然察觉到了异常,为什么手心那么热?
&esp;&esp;她轻碰云舒额间,惊讶道:你发烧了?什么时候烧的?
&esp;&esp;真该死,她竟然没发现云舒的不适。
&esp;&esp;没事,出来前吃了药。没有化妆的云舒,难掩倦容,没有气色的脸看起来有些病态美。
&esp;&esp;她的头很昏胀,也很重,几乎是瘫软的状态。顾微然与她近在咫尺,呼吸的微热之气竟让她觉得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