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陌生,也很神奇。
&esp;&esp;都已经有了语言,看伊恩身上还穿着兽皮衣服,怎么连个固定的住处都没有啊,再学几天兽人语,她要想办法找个地方带伊恩安家……带着这样心血来潮的规划,莫辞放松地睡了过去。
&esp;&esp;伊恩在部落里当然有住处,甚至在迷雾森林里也有固定的山洞。没有带莫辞过去的原因很简单,小雌性的伤口不容易恢复,会反复发烧,而圆叶草和小叶草要新摘下来的才有最好的治疗效果。
&esp;&esp;果然,快到傍晚的时候,莫辞的体温又变高了。
&esp;&esp;莫辞烧得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伊恩从河里取水浇在她发烫的额头上,让她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esp;&esp;“水……”莫辞觉得自己很渴。
&esp;&esp;伊恩无动于衷,继续试图用物理方式给她降温。
&esp;&esp;烧成浆糊的脑袋艰难的运转着,莫辞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是中文,她指指自己的嘴巴,换成兽人的语言又说了一遍:“水。”
&esp;&esp;这次伊恩懂了,他用叶子接了水,喂到她唇边。
&esp;&esp;莫辞后知后觉地想起,未烧开的河水里可能有寄生虫卵,而她已经喝了不少河水,说不定寄生虫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安了家。
&esp;&esp;大概身体的不适总会反映到精神上,莫辞再次觉得沮丧崩溃,她打掉伊恩手里的叶子,背过身把自己团成一小团。
&esp;&esp;好难过……
&esp;&esp;伊恩并没有因为她的行为动怒。
&esp;&esp;正相反,伊恩充分意识到小雌性的脆弱,坚实的手臂从背后揽住莫辞的肩膀和膝盖,伊恩把她抱进了怀里。
&esp;&esp;他抱着她走到河边,重新用叶子取水给她喝,然后把自己的手掌浸湿,压在她发烫的额头上。
&esp;&esp;莫辞觉得舒服了一点,她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天边烧透的红霞,在暗红色的落日余晖中,兽人青年的神情温柔宁静得不可思议,总是警觉的眼睛由竖瞳变成了圆瞳,那条足够当武器的大尾巴松松绕着她,安静而柔软。
&esp;&esp;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她。
&esp;&esp;莫辞拍拍脸颊,坐起来,伊恩适时地递过来一枚已经划开盖子的乳果。
&esp;&esp;喝掉浓稠甜香的果浆,吃掉苦苦的圆叶草,莫辞努力打起精神:“我没事,伊恩也睡觉。”
&esp;&esp;小雌性的声音低低软软,因为发烧而微哑,落进伊恩的耳蜗里,让他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esp;&esp;二十岁的莫辞没有谈过恋爱,自幼目睹父母婚姻不幸,她对恋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她幻想过骑白马的王子,穿过荆棘花园的勇士,但她亦清楚地明白那只是幻想。
&esp;&esp;现在,她被一个说不上熟悉还是陌生的兽人青年揽在怀里,充满保护欲地抱住,幕天席地,在他们头顶,两轮月亮交相辉映,发出淡蓝的光芒。
&esp;&esp;
&esp;&esp;莫辞感觉自己在某个人的背上,背着她的人很强壮,大手托着她的屁股,尾巴护着她的后背。
&esp;&esp;尾巴……是伊恩。
&esp;&esp;青年察觉她醒了,暂时停下脚步,把手里拎着的小树枝交给莫辞后,再次朝着某个方向出发。莫辞注意到自己的塑料袋也被伊恩带上了,除了她从现代社会带来的东西,里面还装着生火用的木板和木棍。
&esp;&esp;莫辞拿着挂满红色小果实的树枝,趴在伊恩背上,慢吞吞的吃。小果实脆脆的,酸酸甜甜,滋味很好。伊恩管它叫“脆果”。
&esp;&esp;好吃的让莫辞再度打起精神,她推推伊恩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esp;&esp;伊恩拒绝,莫辞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即使她没有受伤,他也不会让未成年的雌性行走在满是危险的迷雾森林里。
&esp;&esp;尾巴在小雌性背后拍了拍,伊恩猛然加快脚步,在丛林中飞奔起来。
&esp;&esp;大概半小时之后,伊恩带着莫辞来到他在迷雾森林暂住的山洞。
&esp;&esp;昨晚才想着要找个固定的住处,今天伊恩就带着她住进了山洞,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
&esp;&esp;山洞是在一处陡峭的崖壁上,伊恩借着垂下的藤蔓和悬崖上凸起的石块背着她跳了上来。
&esp;&esp;安全是很安全的,简陋也是非常简陋。
&esp;&esp;山洞一角铺着两片熟悉的大叶子,她就当这是床了,床边放着一根磨尖的骨刺,除此之外,整个山洞里再也没有
&esp;&esp;伊恩捡柴生火,无师自通地搬来两块大石头放在火堆两侧,把一大扇猪肉架在石头上烤。在莫辞看来,这简直是个简易的灶台了,如果能在山洞里复刻一个,他们的生活应该会便利很多。
&esp;&esp;这再次证明兽人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也许她不应该把他当成未开化的原始人对待,就把他当做语言不通的同伴才对。
&esp;&esp;莫辞在心中拔高了对伊恩的定位,同时,她觉得让自己显得有用这件事,因为伊恩的越来越厉害也变得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