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到了门口。
简丹松开孙兴华,抢先推开了门,夸张地殷勤了一把,请孙兴华进去。
孙兴华好笑。门僮赶紧帮着简丹拉开门,服务员齐声问好:“欢迎光临!”
孙兴华已经不紧张了,进了门左右一看,找人。
而简丹跺跺脚,在迎宾的雨雪地毯上擦了鞋底鞋帮的雪渣,抬头问迎过来的服务员:“三十四号桌,吕先生,到了吗?”
“到了,已经到了十多分钟了,在楼上雅座。两位请。”
正文 上 12、新年
三十四号桌果然坐着一个男人,面朝楼梯口,见简丹随服务员上来,笑了笑;待看到孙兴华也同来,面露讶然,不过很快敛去。
这就是吕一鸣了?
简丹回了他一颔首,礼节性地微微一笑。
二对二的四人座,吕一鸣的大衣搭在内侧,他自己坐在外侧,身着深靛色调的休闲羊毛衫,以此修饰了自己的啤酒肚。
或许由于用脑厉害,吕一鸣前额半秃。他也没遮掩,干脆就把头发往后梳理,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来,倒也自有一种知性风度,加上气质儒雅,形象并不能算坏。
只是,大概项目工期关系,吕一鸣眼下有青影,面色不大好。
这个男人,当初为什么那么不懂事?
还是说,那会儿年少得意,一帆风顺,又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心底里十分深刻,结果便把妻子怀上女儿而非儿子当成了人生的重大挫折?
而到了现在,被生活打磨过了,才算是明白了?
简丹以自己的百年经验推测,觉得很有可能。人生总有起落,每个人都有的。而年少得志者,自命不凡,这就免不了造成悲剧。
当然悲剧之后,或许也会有喜剧。起起伏伏嘛。
但在悲剧里背道而驰的人与人,他们之间,却已经永远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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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零下十来度;室内供暖,二十来度。所以,入座前,大家都先脱外套。
简丹将外套挂在身后沙发背上,坐到了里侧。孙兴华也是一样。
吕一鸣跟孙兴华点了个头,孙兴华回了一颔首。这两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吕一鸣意外之下,难免有点尴尬,孙兴华之前听了简丹那一番坦直之言,这会儿倒放开了。
服务员放下菜单,吕一鸣将菜单推向对面两人:“喝什么?”
简丹并不客套,随手翻了翻:“红茶吧。”
吕一鸣又道:“不点个蛋糕?”
简丹一摇头:“不饿,不了。”问孙兴华:“啤酒好吧?这儿有。”这儿说是咖啡厅,其实不止咖啡,连午餐都有,牛排铁板烧之类。中式的茶,西式的咖啡,各色软饮料,中西经典点心。
孙兴华摇头:“跟你一样好了。”
简丹就对服务员道:“两个红茶。”把菜单推还给了吕一鸣。
差别待遇!
吕一鸣有点无趣,看了看菜单:“就来杯蓝山吧。”
蓝山?
牙买加那个地区海拔一千八百以上的地里,种出来的蓝山?被日本人掌握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蓝山?
且不论这店里的蓝山咖啡是正宗,还是调制的,光说你那舌头——尝得出来?
牛嚼牡丹!
所以简丹便看了吕一鸣一眼,略放缓了语速,仔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