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门口的花园,从木楼梯上到楼顶,木板嘎吱作响,一路落下几朵白色花瓣。
楼顶是一个无边泳池,老板靠在角落,正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不知想法。
泳池边的桌椅上,放着一只花瓶,燕轻蹲下身,花插进去,摆弄着枝条,显出一种充满生机的模样来。
老板闭上眼,感受着大理的阳光:“别弄了,下去。”
燕轻没理会,继续摆弄。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他放大声量,不怒自威,“我现在有客人来。”
燕轻看他一眼,终于起身离开。
老板拿起放泳池边的遥控,摁下按钮,泳池四周的玻璃欻一下变白。
燕轻出到门外,回头是一片朦胧,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她站在那里,默默叹一口气。
泳池内多了一个男人。
他坐在躺椅上,腰杆笔直,正捧着燕轻刚摘的花,摘下一瓣,放指尖揉捏。
老板一头扎进水里,来回游过两转。
岸上的人看着他,开口道:“中华尊那起爆炸我听人说了,是你的意思?”
“怎么了,不高兴啊?”老板从水里出来,拿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穿上早准备好的浴袍。
他脸上已有风霜的痕迹,头发斑白;身上的肌肉却因长年累月锻炼的缘故,依旧紧实。
“我怎么敢!”男人冷笑。
“你当然不敢,我还不了解你吗?”老板笑,“你要有这个胆量,不至于这八年都乖乖跟着我做事。”
“你既然以我的名义放了定时炸弹,为什么还派燕轻过去?你明知道危险的。”
老板给自己倒一杯酒,澄黄的酒液沿杯壁流动:“不还有芦花白吗?有他在,燕轻绝不会有事。”
他又给男人倒了一杯,举起来敬他:“事实证明,我堵对了。”
“损一个得力手下,这样做值得吗?”
“得力手下?”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老板阴测测看向他,“你见过与外人勾结的得力手下?退一万步,就算他没与外人勾结,死一个芦花白,再拖一个为红色政府做事的警察下水,多划算。”
“可你答应过我,不对叶湑动手的!”男人怒道。
老板一点头:“是,我是答应过你,但前提是你得为我做事,可这八年,你并没有把事情办好。你还说她父母的秘密落在了她身上,现在我知道,那是你骗我的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男人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那学术造假的事呢?也是你干的?”
“你终于发现了?”老板笑道,“他们都以为是你做的。”
男人斜眼看他。
“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别的人,像燕轻就不这样,她连正眼都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