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达吞春死了之后,鸡工棚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些年龄太小的小鸡仔还有已经听不懂人话的,已经被处理了。”
“像他这么大的要么去当驴了,要么分配给在动物工棚工作的看门狗了,我看你运水怪费劲的,给你申请了个小鸡仔,以后他就跟着你干活吧。”
说罢,苏里尔扔下了一坨东西,转身走向下一个工棚继续调查有关达吞春死亡的线索。
颜昙拿起苏里尔扔掉的东西,是一罐药膏,专治活血化瘀,最适合现在鼻青脸肿的她使用,她越来越看不懂苏里尔了,他到底向着哪一边?
一边对达时令尽忠职守,一边又说着最狠的话,做着对她最有益的事情。
苏里尔肯定知道她和首互的关系,所以才会把他送过来。
他,到底是敌是友?
“姐姐?”
首互的话将颜昙从无尽的思绪中拽回现实。
自从她陷进兔子工棚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正面仔细地看着首互,昨晚情况紧急,环境昏暗,她都没有机会仔细端详首互。
首互的发型像一个小和尚,光溜溜的,应该是刚剃过没几天。
右眼睛到现在还是肿的,左脸上多出了一道五厘米长的疤,脖子上青紫色的手印清晰可见,从首互的袖子裤腿上就能推断出,他浑身上下没几处好地方。
原本想忍住那股酸涩的感觉,至少在首互面前装一个笑模样,但颜昙还是没控制住,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在脸上奔流而下。
“姐姐?疼吗?”
首互的手附上颜昙肿胀的脸颊,是啊,她自己也受了伤。
为什么想活下去这么困难,到底怎样做才能获得安宁?难道死亡才是这个世道唯一的解脱吗?
还好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颜昙将头埋进首互的肩颈里,鼻涕和眼泪蹭在了首互衣服上。
发泄完就好了,发泄完她还要继续为自己,为首互的未来奋斗下去。
颜昙哭了整整二十分钟,直到身体释放出缺水的信号,颜昙才缓过来,长久的压抑让她很累,偶尔哭出来一次精神放松多了。
首互笨拙地从最近的桌子上拿起杯子递给颜昙,他的手上全是伤,仅仅是握紧杯子都要承受一定的剧痛。
首互盯着颜昙把水喝下去,用手拍了拍颜昙的后背,轻声哄道,
“姐姐,没事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以后脏活累活都由我来做。”
颜昙补充水分后,走到工棚外防备地观察四周,确定周围没有活人后,回到休息区,关紧房门,一脸认真地盯着首互的眼睛,
“首互,你想离开吗?这个农场是个吃人的地狱,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首互思考了良久,但他每思考几秒,达吞春作恶时的那张嘴脸就会浮现在他脑海,怎样也不能忽视。
“姐姐,现在水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大问题,以前找不到水,渴一天两天没什么问题,但现在缺水很难搞,我建议咱们先留在农场,保障基本的生存,等到环境有所改善,咱们再做离开的打算。”
颜昙张了张嘴,想要坦白的话被堵在嘴边,她要怎么和首互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