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没能等到陈留的回应,总算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她干脆盘腿坐了起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说吧,今天你站了一天,不累吗?”
陈留犹豫了一秒就放弃了,他从善如流,脱鞋上床,不过,他没坐在余笙旁边,而是顺势躺下了,“确实很累,我还是躺着说吧。”
天知道陈留此时的心跳得有多快,他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实际上目光一刻也没从余笙的脸上挪开,只要瞧见她有哪怕一丝的不快,他便会立刻起身,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
然而没有,余笙从头到尾都十分淡然,并未对他这样僭越的行为有任何异议。
陈留轻呼一口气,斟酌着说道:“虽然我们之前说好了是假成亲,但为了掩人耳目,成亲之后怕是不能分房睡。”陈留悄悄观察着余笙脸色,见她微微皱眉,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明天起,我就去榻上睡。只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再动了。”
余笙看着这两米宽的大床,再瞧了瞧远处那软塌,她“鸠占鹊巢”,将主人赶去睡榻好像有些不厚道啊。
“不用,这床这么宽,两个人完全睡得下。”说完,她也赶紧躺了下去,还手脚并用扑腾了几下,“你看,睡得下吧。”
陈留怎么样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压抑着心底的狂喜,“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睡觉睡得很死的,完全不影响。”余笙赶紧保证。
以后日子还长,将主人赶去睡榻不厚道,但若是放弃这床,一直睡榻,对南安侯府大小姐来说,不行。
若她还是一年前那个演艺圈的十八线糊咖,别说是睡榻,哪怕是睡硬邦邦的地板都可以。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
“还有件事……”陈留忽然凑近了余笙。
……
“我不行了,快要累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好了……”
“我真的不行了,呜呜呜……”
房子虽大,许是新婚,两人的动静却并不小,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听得断断续续的,一个个全都羞得脸蛋红红,对视一眼,立刻又将头埋了下去。
守在外面的香叶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翘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余笙哭着求饶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才彻底安静了下来,然后便传来了陈留叫水的声音。
丫鬟们早有准备,利索的提着热水鱼贯进了屋,香叶也在其中。
衣衫散乱的陈留抱着完全被锦被遮掩住的余笙步入了盥洗间,吩咐道:“备好水就出去,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香叶没听见余笙的吩咐,也只好跟着其他丫鬟一起去了外间。
等陈留抱着余笙重新从盥洗间出来的时候,喜床上的被褥已经换了新的,原本那张摊开在床上的,有着点点红梅的喜帕也一并被收走了。
陈留轻呼一口气,将早已睡着的余笙又轻轻的放回了床上。